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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桑的心微微冷了一些。
方才醒来的时候，她还想着那错认水挺好，喝了不头疼，但是那种醉酒后的头痛此刻姗姗来迟的，占领了她的大脑。
她一点点抽出自己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好，给王老夫人和柳氏请安：“见过老夫人，大夫人。”
柳氏一脸和蔼，看不出什么特殊神情，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李筠桑的请安，又看向谢辞：“世子，你有些日子没见你屋里人了。云妨之前好歹是有过身孕的，虽然没保住……于咱们谢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她似是有意去看李筠桑的脸色，完全忽略了谢辞瞬间僵住的表情。
他眼底晦暗的光意味不明，盯了那聂云妨一会儿，良久才缓缓道：“是吗？”
而一旁的李筠桑，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
自从她跟谢辞的关系从看不顺眼变为朋友后，她一直有意回避这件事。
回避她跟他
的婚约，也回避谢辞后院那些妾室。
可是今天很明了，柳氏就是要把这件事搬出来，塞到她嘴里，恶心她。
偏生他们两家还没有真正订婚……
王老夫人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冷冷地瞥向柳氏。
柳氏见好就收，看到李筠桑的表情僵硬，她心里已然够快活了，笑吟吟得道：“好了，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先吃饭。云妨，你今日便来伺候世子跟六姑娘用膳吧。”
那聂云妨忙起身盈盈一拜，一双含情目里闪着光，似乎以此为荣似的：“妾能侍奉世子和姑娘，实是妾身的福气。”
说着，聂云妨上前主动给李筠桑请安，直接跪下叩头：“李六姑娘金安，妾身聂云妨给您请安。”
她这一拜十分实诚，只是李筠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跟她多说什么，只是一点头，恹恹地道：“好，起来吧。”
李筠桑从来没有这么头痛过。
那感觉几乎要把她逼疯了，好像是脑子里有人在用一把榔头不停地敲击着。
谢辞似乎是发觉了李筠桑的不对劲，侧首看她，低声道：“筠桑？”
李筠桑恍惚得看向他。
“怎么了？”谢辞的心微微发紧，他很少见到李筠桑这样发呆的时候，
她好像永远都是心理有着盘算，不愿让人看到她张皇无措的样子，可今天……
难道是因为聂云妨？
李筠桑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轻轻道：“没事。”
一众人落了座，李筠桑原本该挨着王老夫人坐，却是被谢辞硬拽着坐到了自己身旁。
“今儿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六姑娘也在。”柳氏落座后，率先举起杯子朝向李筠桑，笑容和煦，“我一直想为着上次的事跟桑姐儿道个不是，上次也是我识人不明，冤枉了你。今儿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李筠桑看着柳氏的笑脸，只觉得有些恶心。
有些人，明明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干什么，却不得不敷衍着……
真是让人累极了。
“怎会。”李筠桑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您是长辈，我怎会怪您呢？”
她笑着，却没有跟柳氏碰杯，只是淡笑着看她。
柳氏举着杯子许久，最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丫鬟陆陆续续的上菜了，聂云妨便在左右帮忙陪侍，等菜上完，聂云妨便给谢辞夹菜，含着笑讨好道：“爷，这是厨房新上的，新鲜的莲子煨鹌鹑，您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