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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虎坐在书桌前，瞥了一眼对面的柳周八。他哪能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他有那么小肚鸡肠么。搞得谁还不是从年少时过来一样，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情侣之间的小玩笑，无伤大雅。
姜虎从抽屉里一阵摸索，掏出来半包烟，扔给柳周八一根，而后又自顾自地点上，才道：“你说你有一些想法，说来听听。”
柳周八见被拆穿了，也就无所谓了，一脸淡定地点点头。
“等下，先去把窗户打开！”
“嗯，我是怕……味道太大了不好。”
刚刚还是一脸正经，这一下画风突变，柳周八差点没笑出声来，强行憋着起来开窗。
叔啊，咱要不要这么欲盖弥彰？
“想笑就笑！”姜虎咬着烟，阴恻恻地笑着，“你比我强，看把我闺女拿捏的。”
你看，我就说吧！
这就挤兑上了，柳周八心里腹诽，面上倒是没敢怠慢，“那我把空调也开成吹风模式吧。”
“呵！挺有经验啊。”
得！没完没了了。
阿巴阿巴……柳周八当做没听到，他捡起桌上的香烟，接过抛来的打火机，没有急着点燃，先将自己的创业计划讲述了一遍。
姜虎听完，又点了一根烟，这次柳周八陪着老丈人了。他没有急着发表意见，反而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小子，老爷子呢，一直念叨着让我多看些书。说是肚子里有货，这样无论社会如何变迁，都有能力去总结一点经验传下去，这话我听进去了。”
柳周八微微颔首，这确实是爷爷经常说的一句话。
“这些年我看了不少书，当然，大多都是囫囵吞枣，可也学进去不少。”
柳周八咂咂嘴，有些不可思议，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脾气火爆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前，一边抠脚丫子，一边翻书的场景，挺不容易的！
“《武训传》听说过没？”
见柳周八摇头，姜虎也没有解释，吐了个烟圈后，淡淡一笑道：“我呢，说句狂妄的话，以我现今的地位，只要不犯大错，没人敢动我！”
“我不需要洗白，我就是白的！”
“可我以前选的路不对，不能说改好了，我就是个好人了。那只是自我认为，当然，这是极小的事，没有什么影响。”
“如果我和我那大哥一样，在成功之后走上舞台接受掌声和赞誉，甚至有人为他歌颂，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只要改正就是对的？”
望着姜虎的突然发问，柳周八怔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有多肤浅，太小看眼前这个男人了。
姜虎自问自答道：“可能很多年后，这个社会变得不一样了。可我相信终究会有玉宇澄清的那天，而我，保持本心就好！”
商而优则仕，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也是一个个企业家想要晋升的路子。
李安民首富也一样，地位变迁后野心勃勃，他已经不满足省代，想进一步做国代。
人往高处走嘛，这本就无可厚非。
可他居然贿选，选择用钱开路，如果谁不同意，那就使用威胁、恐吓等手段。
也幸亏姜叔早听爷爷的话，早早就退出了。否则，那也是另一个“姜坐穿”了。
当然，姜叔不移民，其实也没事。
中南市后来发生的“地震”，即使追责期内，也没有出现他的名字。
姜虎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不可否认，你说的这些计划都很不错，我虽然不懂互联网，但其本质和房地产是一样的。”
“这几年大家炒得厉害的不就是学区房这个概念，只要你能抓住核心利益点，就可以脱颖而出。”
果然，姜叔是极有生意头脑的，对于市场的理解是一针见血且洞察深刻。
柳周八表示赞同，他接过话头道：“是的，如今进入新世纪了，国家计划大力发展网络建设，提升基础设施。正因如此，姜叔你在IDC这个领域将大有可为。你可以与电信巨头携手并进，共同打造一座顶尖的互联网数据中心……”
姜虎摇摇头，打断道：“我先前说了这么多，你没弄明白。”
“我曾经是黑的，那就永远是黑的，否则，我也不会被裹挟了。但只要我在这个规则之内玩游戏，谁都奈何不了我！”
“我不是害怕老婆孩子受伤害，谁还没个家人不是？我要真发起狠来，整个中南省都得抖三抖。”
“没人敢说姜老虎是只猫咪！”
此刻的姜虎才是真老虎，不怒自威，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豪气，让他显得无比自信。
他瞥了柳周八一眼后，继续发言。
“陈青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去处理，如果再有人去找你，你懂怎么做吧？”见柳周八点头，他又接着说。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为什么要送瑾瑜出国，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在国内，无论她做得多好，她背后始终有我的影子，别人都会戳脊梁骨。她只有走出去，才能天高任鸟飞。”
“我是大老爷们，我不能看着自家闺女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柳周八内心大为震撼，原来自己所了解到的真相，不过是别人想给自己看到的冰山一角。
这会他心里相当愤怒，这个死老虎上辈子怕是骗了姜瑾瑜。
“小子，如果瑾瑜没跟你商量，那我永远都不会和你说这些事情，我家闺女我知道，那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我只有彻底蛰伏下去了，你和瑾瑜才不会受到我的影响。所以这些事情只有你去做！当然，提供资金是没有问题的。”
姜虎按灭了手中的香烟，他拍了拍柳周八的肩膀。
“小子，老爷子教了我那么多，我今天也送你一句话，前行者皆独行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