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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李家老大消失在院外的土路尽头，百里颐听蹙眉沉思，好半晌，这才回张佳楠道。
“妆老衣是指给正主穿上衣服……”
“寿衣？”
“不，不是寿衣。”
不知从李家兄弟那里沟通到了何种糟糕信息，即便此时话头被张佳楠无故打断，百里颐听似乎也都没太在意，他只是稍稍一顿，随后解释道。
“或者说……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寿衣。”
老人逝世，穿寿衣入殓是很正常也很普遍的现象，张佳楠这么问确实没毛病，然而众人此时却从百里颐听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寻常的意味，难不成……
沉思了片刻百里颐听此时好似终于回过神来，陈浊见他面色阴沉地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随后缓缓开口。
“妆老衣本意的确是给事主入殓前穿上寿衣，只不过此寿衣非彼寿衣，根据当地习俗，入殓之前，拢共要给事主穿上七套衣物，七服加身，是为妆老。”
“什么？要、要穿七套？”
张佳楠一听人都傻了，锡纸烤鱼都上不了这么多，李家村搞什么飞机这是？
有人震惊自然也有人质疑，听百里颐听这么一说，程洞明显然有些坐不住，他不及多想，立即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习俗这种东西一般都包含有深刻寓意，穿衣入殓还好说，穿七层还真是没见过……临总你有问过他们这么干的原因吗？或者说……寓意？”
相较于张佳楠，程洞明显然更为务实一些，至少他很清楚当下给李老汉里里外外裹七层这事儿肯定逃不掉，既然逃不掉，那就把规则搞清楚一点，这样也方便到时候操作。
在他看来，只要能完成任务，这老东西穿什么入殓都无所谓。
“这并不重要。”
百里颐听自然明白程洞明的意思，但显然，对方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听他问起这个，百里颐听又沉默了片刻，随后幽幽然道。
“三纸三皮裹棉絮，妆新妆生妆老衣。”
众人起初并没太听懂这话什么意思，直到百里颐听再次语气森然地解释了一遍，整个李家大院的气氛就变了。
听他的意思，除了棉絮指的是正常棉质那种寿衣之外，其余的三纸三皮都各有说法。
“三纸指的是宣纸牛皮纸和吸墨纸。”
百里颐听指出虽然很有针对性，不过好在李家三兄弟刚才已经表明村里有货，这三种材质的纸张一会他会亲自带回来。
“重点在于三皮……”
三皮其实也好理解，即——
代表一生的牛皮、代表新生的羊皮以及，代表永生的人皮。
“用牛皮代表一生……应该是指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吧？不过羊皮代表新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指浇给精神？如果是这样那倒也合情合理，还有代表永生的人皮……代——啊？人、人人人人皮？！”
大概是眼瞅着团队智囊的人设要被下属抢走，百里颐听这边才刚说完，张佳楠便立马有模有样地分析起来。
他先是肯定了程洞明的说法，也认为这七层妆衣肯定有着相对应的寓意，随后更是逐一分析起了其中玄妙。
头头是道的势头本来把持得还挺好，直到终于后知后觉。
“确、确定是人、人皮吗临、临总？没、没开玩笑？”
意识到三皮之一居然有人皮，张佳楠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百里颐听甚至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继续对着众人道：
“牛羊两皮李家三兄弟也都已经备好，至于人皮……”
“该不会人皮要用我们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