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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庄超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叹了口气，将女儿抱得更紧了。
“筱婷，爸爸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多回家陪你和妈妈，好不好？”
他轻声说道。
庄筱婷抬起头，望着爸爸，眼中充满了期待。
“真的吗？”
她问。
“真的。”
庄超英坚定地点点头。
晚上。
庄超英推开家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客厅里，儿子庄图南正埋头写作业，女儿庄筱婷则抱着一本书，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听到开门声，庄图南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
“爸，你回来了！”
庄图南放下笔，几步跑到庄超英身边，紧紧抱住爸爸的腰。
庄筱婷也缓缓起身，目光落在庄超英身上，眼神复杂难辨。
“筱婷，怎么不叫爸爸？”
庄超英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庄筱婷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爸，这几天家里发生了很多事……”
庄图南迫不及待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庄图南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当讲到爷爷奶奶说自己爸妈过不下去就离婚，妹妹选择跟妈妈，以及妹妹被爷爷打耳光的事情时，庄图南的眼泪夺眶而出。
“爸，你不知道，妹妹当时哭得有多伤心！我真后悔，早知道就守在妹妹身边，不跟鹏飞出去买馄饨了……”
庄图南哽咽着，自责不已。
庄超英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拳头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更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父母，竟然会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筱婷，你告诉爸爸，你为什么不跟着爸爸？”
庄超英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儿。
庄筱婷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如果我跟着你，就要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庄筱婷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庄超英的心上。
“我怕……我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庄筱婷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庄超英。
“过年回家守岁，要不是妈妈在，我就要和振南振北睡一张床……”
庄筱婷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庄超英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一直以为，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却忽略了妻子和儿女的感受。
他一直以为，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对不起，筱婷，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和妈妈……”
庄超英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
黄玲回来了。
她手里拎着菜篮子，看到站在客厅里的庄超英，脚步微微一顿。
黄玲眼神复杂地看了庄超英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厨房。
“妈妈！”
庄图南和庄筱婷连忙跑过去，帮黄玲拎菜篮子。
“你们俩去写作业吧，饭马上就好。”
黄玲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孩子们，准备吃饭。”
黄玲将饭菜端上桌，招呼孩子们吃饭。
庄超英站在一旁，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庄图南和庄筱婷时不时地偷瞄一眼庄超英，欲言又止。
黄玲则埋头吃饭，一言不发。
庄超英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他还是打破了沉默。
“黄玲，这几天……辛苦你了。”
黄玲抬起头，看了庄超英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辛苦，习惯了。”
“孩子们，吃完饭，爸爸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庄超英试图缓和气氛。
“不去。”
庄筱婷头也不抬地拒绝。
“爸，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庄图南也找了个借口。
“黄玲，我们谈谈吧。”
庄超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黄玲。
黄玲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孩子们，你们先吃，吃完饭把碗筷洗了。”
说完，黄玲转身走进了卧室。
庄超英跟了进去，轻轻关上门。
“黄玲，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
庄超英看着黄玲的背影，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黄玲转过身，看着庄超英，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疲惫。
“庄超英，我真的累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个家，孝顺你的父母，照顾你的兄弟姐妹，可我得到了什么？”
“你的父母，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他们眼里只有你，只有他们的儿子！”
“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我，欺负我的孩子，而你呢？你只会和稀泥！”
“你永远都是站在他们那边，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孩子的感受？”
黄玲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黄玲，我……”
庄超英想要解释，却被黄玲打断。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你是个孝子，你是个好人，你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我不好。”
庄超英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黄玲说的都是事实。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家庭的矛盾，逃避自己的责任。
他以为只要自己对所有人都好，就可以维持家庭的和睦。
却没想到，自己的做法，却让黄玲和孩子们伤痕累累。
“黄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庄超英哽咽着，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对不起有用吗？”
黄玲冷笑一声。
庄超英无言以对。
“妈妈出去一下，你们乖乖在家，知道吗？”
黄玲摸了摸庄筱婷的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哥哥了？”
庄筱婷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黄玲蹲下身，将庄筱婷紧紧抱在怀里。
“妈妈只是出去透透气，很快就回来。”
“妈妈，你别走，我害怕……”
庄筱婷紧紧抱着黄玲，生怕一松手，妈妈就会消失不见。
“乖，妈妈不走，妈妈哪里也不去。”
黄玲轻声安慰着庄筱婷，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庄超英站在一旁，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俩，心如刀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