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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佑沉默了几秒,起身走到书柜前。
指尖划过一排书脊,停在《政策法规汇编》上 ,书脊是假的,
捏着往外一拉,背后的墙面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滑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小型数据舱。
舱体是金属的,表面贴着 “离线运行” 的标签,他把 U 盘插进端口,按下启动键,屏幕亮起时,只有一行字:本地解密程序启动。
文件夹名为 “柳父 - 终稿备份”,里面有三份材料。
一份未归档的尸检补充报告,一份医院监控录像片段,还有一张手写便签的照片,
纸是医院的处方笺,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清,却能辨出关键句:
“赵提了两次‘孩子上学的事’,我说不熟。他笑,说‘迟早会熟’。感觉不对劲,得留意。”
照片下方附了笔迹鉴定报告,结论是 “与钟某(柳父)生前笔迹一致”,日期是死亡前一天。
祁天佑放大监控截图。
画面是抢救室门口的缓冲区,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正往里走,帽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大半张脸,手里拎着个银色保温桶。
时间戳显示 19:58。
旁边的备注写着
:此人未在访客登记册记录,无医护人员工牌信息。
再放大画面,男子的左手垂在身侧,无名指根部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和赵瑞龙心腹的特征一模一样,上次在督查组的照片里见过,那道疤是被玻璃划的,形状像个歪歪的 “7”。
“这个人,” 他指着屏幕,声音很沉,“送进去的是什么?”
“医院说是家属送的营养汤。”
柳小叶的声音发紧,像是在咬着牙说话,
“但我查了医疗废弃物清单,根本没有那个保温桶的记录。
护工偷偷告诉我,当时她倒了一半汤,剩下的被一个医生带走化验,可后来去查化验单,医院说‘找不到了’,
哪有化验完找不到单子的道理?”
祁天佑摘下手套,指尖在数据舱的屏幕上划了划。
脑子里已经串起了线:
赵德汉的女儿想进京州国际学校新校区,那是财政拨款加社会资本共建的重点项目,入学名额紧得很,肯定要走 “特殊渠道”。
于是他让司机走账,用 “教育咨询费” 的名义转了两百万,实则是给学校基建的好处费。
而柳父是负责监管这个项目合规性的纪检干部,偏偏撞上了这条利益链 ,所以,他不能活。
这根本不是意外,是明晃晃的定点清除。
“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之前不敢信。”
柳小叶的视线还停在屏幕里的保温桶上,“我总觉得,就算是体制内的斗争,也该有底线。
可现在才知道,他们根本没底线 ,
他们怕的不是我查案子,是怕我查到‘为什么偏偏是我父亲死’,怕我挖出这条线。”
祁天佑走到窗边,百叶帘闭得很严,外面的京城只有一片模糊的灯海。
他没看风景,而是伸出食指顺着窗帘轨道划了一圈,
轨道里积着薄灰,没有被触碰过的痕迹,没人爬过窗。
“资金链能闭环。”
他转过身,台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半阴影,
“赵德汉司机付款→空壳公司中转→国际学校账户收款。只要查该校基建合同的审批链,一定能挖出背后签字的人。”
“可我现在没权限。” 柳小叶摇头,
“而且一旦启动正式调查,消息会立刻传到赵家耳朵里, 他们在系统里的人太多了。”
“那就不走正式流程。”
祁天佑走回书桌前,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
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写下三行字:
国际学校新校区赵德汉女儿就读名单基建承包商股权结构
写完没再犹豫,合上本子时,指节上的翡翠扳指在台灯下泛出幽绿的光, 那是他父亲留下的东西,平时很少戴,只有遇到要紧事才会扣在手上。
“明天上午,我去趟纪委档案室。” 他说,“以复查 1998 年环保督查卷宗的名义进去,那案子是我当年跟着办的,理由正当,没人能拦。
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项目,也走了‘教育咨询’这种路子。”
柳小叶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你知道档案室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吗?上次督查组出事后,进出要登记三次,连喝水的杯子都要检查。”
“所以我不会空手去。”
祁天佑把 U 盘从数据舱里取出来,放进密封袋封好,指尖按在封口处压出褶皱,
“我会带当年的督查记录去,说是要补充注释, 他们没理由拒绝。”
柳小叶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又停下了。
没回头,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地上:“如果…… 你也出事了呢?”
祁天佑正在扣袖口的袖扣。那是枚黄铜的,上面刻着 “格物致知” 四个字,是他刚进纪委时老领导送的。
他动作没停,声音透过衬衫传来,
“那就说明,这车轮底下,压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命运, 是一整条路的辙印。”
门轴转动的声音很轻,柳小叶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后,祁天佑重新走到数据舱前。
点开尸检补充报告,页面加载到第三段,一行字突然扎进眼里:
死者胃液中检测出微量琥珀酸,浓度虽不足以致死,但会显着降低心肌应激阈值,
通俗说,就是让心脏变得 “脆弱”,稍微受点刺激就可能骤停。
而琥珀酸,常见于某些进口的高端能量饮料里。
他没再看报告,直接点开离线浏览器,搜索 “京州国际学校家长捐赠名录”。
官网跳转出来,“年度杰出贡献家长” 栏目里,一张合影赫然在目:
赵德汉搂着女儿站在前排,笑得满脸褶子,手里举着一瓶深蓝色的饮品,瓶身上的外文商标很清晰,正是他之前在督查记录里见过的,含有琥珀酸的那个牌子。
台灯的光落在合影上,赵德汉的笑容在昏黄里显得格外刺眼。
祁天佑伸出手,指尖按在屏幕里那瓶饮料上,像是在确认什么。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辙印早就有了,只是之前没人愿意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