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太子修道录

第1章 漏窍之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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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坐在古松下的青石上,指尖捻着片半枯的松针。针身早已失了水分,一折就断,像极了他此刻神念触到的经脉——金丹在气穴里流转,紫光已淡如薄雾,却能照见经脉深处那些细微的痕,纵横交错,像久旱河床的裂纹,又像老窗纸被虫蛀过的孔,是早年精气耗损留下的印记。秋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叶尖擦过裤管,带起一阵轻痒,忽然就让他想起十六岁那年的桃花汛。

那年他刚进山下的白鹿书院,同住的师兄是个比他大三岁的同乡,姓周,脸上总带着点没褪尽的婴儿肥。三月三镇上闹桃花汛,师兄拽着他往镇里跑,说要带他见识见识“人间春色”。玄元那时还是个穿着粗布长衫的少年,袖口磨得发毛,领口浆洗得发白,跟着师兄挤在人群里,只觉满眼都是晃动的人影和喧闹的笑,像被扔进了滚沸的汤锅。

就在那片嘈杂里,他看见了她。穿条豆绿色的罗裙,裙角绣着细碎的桃花,鬓边别着朵半开的桃枝,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她站在糖画摊前,正仰头看摊主用铜勺在青石板上画龙,阳光落在她侧脸,绒毛都看得分明,眼尾那颗朱砂痣,像画师不小心滴在宣纸上的一点胭脂,要滴不滴的,勾得人心头发颤。玄元看得呆了,手里的书简都差点掉在地上,直到师兄用胳膊肘撞他,才慌忙低下头,耳尖却烧得厉害。

回书院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那抹绿,还有那点颤巍巍的朱砂痣。夜里躺在硬板床上,竟梦见自己伸手去摘她鬓边的桃花,指尖刚要碰到花瓣,就见她忽然回头,笑盈盈地看着他,眼尾的痣越发红了。他一惊,猛地醒了,只觉腰间发沉,像坠了块湿泥,顺着阳关窍那处,有什么东西正悄悄溜走,带着点温热,又有点空落落的疼。

第二天晨起打坐,往日里能聚在丹田的气,竟散得像风中的烟,怎么也凝不起来。他那时不懂,只当是昨夜没睡好,揉着发酸的腰,继续一遍遍地引气,却不知那道无形的闸,已被梦里那只摘花的手,撬开了条细缝。

“那便是漏的开端。”尹喜不知何时立在身后,手里拿着个陶瓮,瓮身是暗褐色的,釉色早就磨掉了大半,瓮底沉着些暗褐色的药渣,是前几日熬剩下的杜仲与当归。他将瓮放在青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倒像敲在玄元的心坎上。

“人在母胎时,灵性裹在元气里,像颗裹着蜜的莲子,浑浑然不分彼此。”尹喜蹲下身,用手指捻起点药渣,放在阳光下看,“那时候哪有什么窍?气在里头转得圆圆满满,就像春茧里的蚕,裹在自己吐的丝里,不缺吃不缺喝,更不会漏。”

玄元望着丹田气穴,神念不由自主地沉得更深。穿过金丹流转的紫光,穿过经脉交织的网络,竟真“看”见了母胎中的景象:一团朦胧的光裹着小小的自己,像浸在温汤里,周围是温热的气血,带着股甜香,那是母体的精气,源源不断地渗进来,又悄无声息地流出去,循环往复,不增不减,不生不灭。那时的他,没有“我”的念头,没有“身”的界限,光团与气血融成一片,像水融进水里,连一丝缝隙都无。

“分离母体那一刻,这圆就破了道缝。”尹喜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又在圈底狠狠点了个点,“你看,就这儿,阳关窍。本是元气循环的关口,像池底的闸,少年时闸是闭着的,气满了就顺着经脉转,润五脏,养筋骨,把十六岁的身子骨养得像春苗似的,拔节往上长。”

他用树枝敲了敲那个点:“可这闸禁不住情欲的撞。就说你梦见那姑娘,心里一动,像往闸上扔了块小石头,闸就松了丝;再看见她递桂花糕,指尖一碰,又像扔了块大石子,闸缝就更宽了。”

玄元忽然想起第一次与那绿裙姑娘在巷口相遇的情景。那日他去镇上买笔墨,刚出店门就撞见她,手里提着个竹篮,篮子里是刚买的胭脂水粉。她看见他,愣了愣,随即从篮子里拿出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递过来说:“前几日看你在糖画摊前盯着我,想是没吃过好东西,这个给你。”

她的指尖很软,透过油纸传来点温温的热,玄元接糕时不小心碰了下,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脸腾地就红了。那桂花糕甜得发腻,他却吃得很慢,边吃边觉腰间发沉,像有股暖流顺着阳关窍往下窜,窜得他腿都有点软。后来才知道,那便是精气动了,闸缝又宽了些,元气像掺了沙子的水,开始往外渗。

“再后来,师兄们偷偷讲的风月事、画本里的缠绵图,都像往池里扔石头。”尹喜继续说,树枝在地上画了圈涟漪,“每动一次念,就像扔一块,念动得勤了,石头扔得多了,闸就松得越来越厉害。你以为只是想想,没做什么出格事,可元气不管那些,它只认‘念’,念一动,气就跟着动,顺着松了的闸缝往外跑。”

玄元想起书院的夜。周师兄总在熄灯后讲些听来的艳事,说哪家公子纳了美妾,说哪家小姐私会情郎,说得眉飞色舞。起初他还捂着耳朵,后来听得多了,竟也忍不住想听,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得厉害。每回听完,夜里必定睡不安稳,总觉腰间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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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师兄们传看一本绣像禁书,画的是才子佳人私会的场面,图册辗转传到他手里时,他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赶紧合上,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可就是那一眼,画里女子的眉眼像极了绿裙姑娘,夜里便又做了乱梦,醒来时不仅腰间发沉,连被褥都沾了点湿冷——那是元阳初漏的痕迹,像刚挖的井,第一次渗出了水。

“一与妇人交合,闸便彻底坏了。”尹喜将陶瓮里的药渣倒在土里,药渣里还能看见当归的碎根,“就像池闸被洪水冲垮,十余年攒下的元阳,从娘胎里带来的那点本元,像决堤的水,哗哗往外淌。你以为是快活,其实是在泄元气,泄得越多,身子越空。”

他用树枝划拉着地上的药渣:“你看那些常年流连风月的人,面色发灰,眼下带黑,脚步虚浮,走快了就喘,冬天穿多少都觉冷,夏天再热都无精打采——那便是碗底漏得太狠,元气留不住,躯壳成了空架子,风一吹就晃。”

秋风卷起地上的药渣,打着旋儿往玄元脚边飘。他忽然觉出丹田深处的凉,不是秋风的寒,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像埋了块冰。那是早年漏得太狠,元气亏空留下的寒根,哪怕后来金丹已成,用元气焐了这么多年,仍能觉出那点阴翳,像阴天里的月亮,看着在,却没温度。

十六岁那年的桃花早就谢了,绿裙姑娘的踪迹也成了云烟,听说后来嫁了个布商,搬去了邻县。可那道漏窍,却像刻在骨头上的痕,跟着他从少年到白头。哪怕金丹的紫光能照透经脉,也照不亮那片因漏损留下的暗,反倒让他更清楚地看见,当年那一次次心动、一回回妄念,是如何像蚁蛀般,悄悄蚀空了生机。

玄元捻碎了手里的松针,粉末顺着指缝漏下去,像极了那些年悄悄溜走的元气。他望着丹田气穴,忽然懂了尹喜常说的“补身先补漏”——漏窍不堵,补得再多,也像往破碗里倒水,倒多少,漏多少。而那道漏窍的根源,从来不是哪个姑娘,也不是哪次妄念,而是那颗没守住的心,像没关紧的窗,风一吹就开,让元气成了指间沙,抓得越紧,漏得越快。

秋风还在吹,古松下的青石渐渐凉了,玄元却觉得腰间那处阳关窍,比青石更凉,像藏着个冰窟窿,正等着他用往后的岁月,一点点用元气去焐,去堵,去缝补那道早已刻进生命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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