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觉醒,反套路求生指南

第93章 营盘百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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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城东,临时征募处。几面褪色的“忠勇报国”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下支着两张掉漆的条案,一个面黄肌瘦、裹着油腻皮袄的里长正焦躁地搓着手,对着空荡荡的土路唉声叹气。王村该出的五个青壮名额,昨夜竟跑了个精光!苏尘本来不知如何进入军队,王津说他去找路子,结果找来的居然是这么一条路子。

“王老哥,可想好了?这可不是享福的地界。”里长问道。王津佝偻着背,脸上刻意抹了几道灰,穿着一身不知哪里淘换来的破旧夹袄,凑到里长跟前,声音沙哑,“俺是南边遭了灾逃荒过来的,亲戚没寻着,眼看就要冻饿死在路边了……听说您这儿招人吃粮?”

里长浑浊的眼睛在王津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又瞥了眼他身后站着的、同样衣着朴素但身板挺直的苏尘(已收敛了修士气度),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吃粮?是吃粮!可这粮……是要拿命换的!”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看见没?我村那些兔崽子都跑了!为啥?新填进来的,十个里头能囫囵个回来两三个就不错了!多是填壕沟、挡箭矢的命!”

“总比饿死强。”王津咧了咧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显得格外憨厚又带着点破罐破摔的麻木,“俺这老骨头是不成了,上阵也是累赘。这是俺本家侄子,叫苏大牛,年轻,有把子力气!您老行行好,给做个保,就说俺们是来投奔亲戚落了空,自愿应征的!好歹给口饭吃,有条活路!”

里长盯着苏尘年轻却沉静的脸看了片刻,又看看王津那副风吹就倒的模样,最终一咬牙:“成!横竖是凑数!画押!”他麻利地拿出份早已备好的空白文书,指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名字和手印位置,“按这儿!就说你们是……嗯,就说是我王老蔫的远房表侄!记牢了!”

苏尘默默按上指印,心头掠过一丝荒谬。堂堂厚土宗修士,竟成了“苏大牛”,要靠里长作保才能混入这炮灰营。

“成了!”里长收起文书,如释重负,随手丢给王津两个又冷又硬的杂粮饼子,“拿着,路上垫吧垫吧!人,我就交到东大营辕门了!”他挥挥手,像赶走什么麻烦。

王津接过饼子,塞给苏尘一个,对苏尘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小子,自己当心。老家伙我就在城里找个旮旯蹲着,万一……万一你陷在里面出不来,好歹外面还有个能想法子捞你、或者给你收尸的。”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记住,你是‘苏大牛’,力气大点的庄稼汉,别的,烂在肚子里!”说罢,和苏尘各自分了传音符,约定联络记号。

苏尘看着王津佝偻着混入街角人流消失不见,深吸一口北境凛冽的空气,转身,独自走向那面飘扬着残破军旗的东大营辕门。

下等新兵营的帐篷,像一片片饱经风霜的烂蘑菇,胡乱扎在冻得硬邦邦的泥地上。帆布千疮百孔,用草绳和木棍勉强固定着,寒风毫无阻碍地灌入,带着牲口棚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浑浊气味。分发下来的“兵器”,是几捆锈迹斑斑、有的甚至带着豁口的破刀烂枪,随意堆在营帐角落。

苏尘刚被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军丢进一个挤了七八个人的破帐篷,还没来得及看清同袍的脸,一个带着浓重鼻音、透着股自来熟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嘿!新来的?看着面嫩啊!叫啥?哪疙瘩的?”

苏尘转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汉子。他脸庞黝黑粗糙,布满风霜刻痕,眼角堆着深深的皱纹,但一双眼睛却意外的活泛,透着股老兵油子特有的精明。身上的号衣同样破旧,但浆洗得还算干净,腰间用草绳煞有介事地系着,显出几分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利索”。

“苏大牛,南边逃荒来的。”苏尘按照王津的剧本,瓮声瓮气地回答,带着点刻意模仿的拘谨。

“哦!逃荒的!不容易!”老兵一拍大腿,凑得更近了些,一股劣质烧刀子的气味扑面而来,“叫我老孙头就行!这片营盘,我熟!跟我混,保你少吃点冤枉亏!”他挤了挤眼,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得意,“知道不?这已经是我第五回‘入伍’啦!”

“第五回?”苏尘这次是真的有些愕然了。当兵吃粮,九死一生,竟还有人能反复“入伍”五次?

没等老孙头解释,帐篷外陡然响起一阵急促刺耳的铜锣声,伴随着一个破锣嗓子声嘶力竭的吼叫:“集合!都他妈给老子滚出来!总旗大人巡查新兵!慢了军棍伺候!”

帐篷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老孙头反应极快,一把拽住还有些愣神的苏尘胳膊:“快!愣着等挨揍啊!”连拖带拽地把苏尘拉出了帐篷。

营房前的空地上,百十号这次征召的新兵乱哄哄地挤作一团。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里混杂着茫然、恐惧和一丝对新环境的麻木。队伍歪歪扭扭,像条被踩了几脚的蚯蚓。一个穿着半旧但还算干净皮甲、腰挎雁翎刀的总旗官,背着手,脸色阴沉地在队伍前来回踱步,靴子踩在冻土上发出咯吱的轻响。他身后跟着两个按着刀柄、眼神凶狠的亲兵。

带队的哨官满头大汗,连踢带骂,足足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勉强让这群乌合之众排成了个勉强能看的方阵。

总旗官停下脚步,鹰隼般的目光冷冷扫过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碴子般的寒意:“都听好了!到了这地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军令如山!叫你们冲,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给老子填平了!叫你们守,死绝了最后一个也不许退!听明白没有?!”

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回应:“明……明白……”

总旗官显然不满意,但也懒得再训斥。他话锋一转,语气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丝丝:“现在,老子问话,会什么手艺的,给老子站出来!会做饭的,举手!”

队伍里一阵骚动,有七八个人迟疑地举起了手,包括老孙头。

“会算账、识数、能写自己名字的,举手!” 又有五六个人举手,老孙头的手依旧举着。

“会伺候牲口、会点木匠泥瓦活、会侍弄花草的,举手!” 这次举手的人更少,只有三四个,老孙头的手……还顽强地举着。

苏尘看得眼角直跳,这老孙头怎么像个万金油?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举。自己是“苏大牛”,一个逃荒的“庄稼汉”,会种地就够了,这些“手艺”不该会。

总旗官的目光在举手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尤其在老孙头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撇了一下。他挥挥手:“刚才举过手的,都留下!其他人,解散!”

人群如蒙大赦,顿时松散开来。苏尘也准备随着人流退回帐篷。就在这时,老孙头猛地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不小。

“旗爷!旗爷留步!”老孙头脸上瞬间堆起谄媚至极的笑容,对着正朝这边走来的、负责他们这个新兵小队的小旗官(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戾的汉子)点头哈腰,“这是俺本家的亲侄子!苏大牛!头回出门,啥也不懂,笨手笨脚的!求旗爷开恩,让他跟着俺,俺也好照应照应!绝不给旗爷添麻烦!”

那小旗官停下脚步,三角眼冷冷地在苏尘和老孙头脸上来回扫视,不说话,只是抱着胳膊,手指在臂甲上轻轻敲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老孙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额角渗出细汗。他猛地用力一拉苏尘的胳膊,眼神疯狂示意。

苏尘心中暗叹,天下乌鸦。他无奈地从怀里摸索出几块散碎银子,动作有些笨拙地塞到小旗官手里,学着老孙头的腔调,瓮声道:“旗……旗爷,孝敬您……买……买酒喝……”

小旗官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碎银,分量显然让他满意。他飞快地左右瞥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这边,手腕一翻,银子便消失在袖中。那张凶戾的脸上挤出一丝极其短暂、几乎看不出的缓和,挥了挥手,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滚吧。”

“谢旗爷!谢旗爷恩典!”老孙头如释重负,拉着苏尘千恩万谢,点头哈腰地退开了。

直到走出老远,回到他们那个破帐篷附近,老孙头才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拍着苏尘的肩膀,心有余悸又带着点得意:“看见没?小子!就花了这么点散碎银子,买你一条小命!值!太值了!你那安家费都花不了。”

苏尘皱眉:“孙叔,这……这就保命了?刚才那总旗官挑人……”

“嘿!傻小子!”老孙头一副“你太嫩了”的表情,压低声音,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尘脸上,“你以为总旗大人真是在挑能打仗的兵?屁!他是在挑能伺候人的奴才!”

他掰着手指头,一脸洞悉内幕的精明:

“会做饭?那是给营里的老爷们开小灶、当伙夫!油水足,还安全,离前线八丈远!”

“会算账识字?那是去辎重营、粮草库,或者给管钱粮的师爷当个帮闲!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指头缝里漏点就够你吃香喝辣!”

“会伺候花草?嘿!那更是美差!指不定就被哪位有雅兴的将军、参议看中,弄去后衙伺候花花草草了!那日子,比当少爷还舒坦!”

老孙头嗤笑一声,带着浓重的嘲讽:“你以为这些好位置是白给的?那是要抢破头的!为啥我啥都举手?不举多点,显得能耐多,人家挑上的机会才大!为啥要拉上你,还塞银子给那小旗?因为光被挑中还不够!僧多粥少的时候,名额有限,谁上谁下,还不是带队的这些小旗官一句话?塞了银子,他才会把你的名字报上去!懂了吧?”

苏尘听得心头冰凉,一股荒谬绝伦的怒火在胸中翻腾。他想起里长提都没提的“安家费”,涩声问道:“孙叔,您刚才说……安家费?”

“对啊!”老孙头理所当然地点头,“招一个兵,官府是发安家费的!虽然不多,好歹是笔钱,给家里留个念想。怎么?你那保人里长没给你?”他看着苏尘的表情,恍然大悟,随即露出一种见怪不怪的鄙夷,“呸!这些黑了心的保长里正!连死人钱都贪!小子,你被卖了,卖你的钱,人家早揣兜里了!”

他拍拍苏尘的肩膀,带着点过来人的“安慰”:“想开点吧!这世道就这样。能用这点小钱买个不用立刻上前线挡箭的机会,已经是烧高香了!跟着孙叔我,先混进后勤的伙房或者马棚,保住小命要紧!打仗?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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