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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土宗山门内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界限切割。百里开外的盘蛇坳依旧血腥弥漫、鬼哭狼藉;而山上问道台的墨玉坪,却早已拂去了最后一丝尘埃,灵气氤氲如常。晨光穿过薄雾,洒在弟子们静坐的蒲团上,氤氲灵雾升腾,道蕴流转。若非王尘(苏尘)袖口处隐约沾染的一点难以彻底洗净的暗褐色污渍,以及他身上那股极淡、却逃不过修炼者敏锐感知的血腥气,没人会将眼前这宁静景象与千里之外的修罗场联系起来。
萧辰的目光数次掠过王尘,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厌恶与鄙夷。尽管王尘已尽力清洗,但那源自盘蛇坳尸山血海的怨煞血气,如同细微的跗骨之蛆,隐隐约约缠绕其身。萧辰轻轻掩鼻,如避秽物般将蒲团挪远半寸,随即沉入自身玄妙的境界感悟中去,姿态高雅得仿佛不染尘埃的神只。
散学后,苏尘独自走在清冷的石阶路上,心事重重。回到玄字楼,推开门扉,熟悉的酒气扑面而来。王津正窝在他铺着软垫的圈椅里,抱着心爱的酒葫芦嘬得滋滋作响,仿佛苏尘离开的这几天只是下山打了趟酱油。
“啧,回来啦?盘蛇坳的土……味道如何?”王津眼皮都没抬,含糊不清地问道。
苏尘坐在对面,没有寒暄,直入主题,将盘蛇坳现场诡异之处——干净到极致的杀戮痕迹、瞬间毙命的真气碾压、庞大物资离奇蒸发、黑市查无此货等等疑点,和盘托出。末了,他盯着王津浑浊的老眼:“太干净了…干净得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掉了所有尾巴!玄雷宗?他们若真到了此地,何需如此藏头露尾?劫掠之物为何不运走?难道就为砸个场子?”
王津慢悠悠地咽下口中酒液,那双仿佛永远睡不醒的眼睛终于掀开一条缝,斜睨着苏尘,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点了点:
“利高者疑。”
苏尘一怔,旋即瞳孔骤然收缩!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劈开迷雾!声音陡然变调:“你是说——这一切,是厚土宗自导自演?!”
王津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嗤笑一声,把酒葫芦往桌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
“自导自演?嘿!小崽子,你想得倒美!你当厚土宗那些老狐狸是你那苏门唱戏的台子?搭得起来这么大场面?”他灌了口酒,抹了抹嘴,眼神变得深沉锐利,“这事…水浑着呢!厚土宗的确是眼下拔尖的受益者,地盘攥牢了,三家服帖了。但要说这事单凭它一家就能操办?哼!”
他压低声音,如同吐露一个惊世秘密:
“真气外放的绝世凶人,是厚土宗能轻易差遣的?让这些顶尖高手配合演戏、装土匪?还能把三家门派加上一地的‘自己人’都算计得死死的?事后还能一点油星都不漏?那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筹码才能稳住那帮大爷?怕不是整个厚土宗卖了都值不得这个价!”
王津绿豆眼转了两转,带着洞穿世事的沧桑:“这事啊……要么就是厚土宗是门前的打手,…或者说他们上面的人,提前知道了点啥,可能是‘正好’有个什么风暴会刮过盘蛇坳。就干脆借机把早就准备好的刀子,往这三家地头蛇的七寸上架过去!顺势一割!肥肉就到口了!懂不?他们不是唱戏的主角,顶多算是在别人点火时,顺手就锅炒了盘好菜!”
苏尘脑海中如惊雷炸响!借势!借势而为!他猛地想起中域掌门大会时,那些端坐高台、目光深远、言语间机锋暗藏的域内长老!那些分域统筹、手握滔天权柄的存在!他们的博弈棋局中,区区盘蛇坳、区区三家地头蛇,甚至苏门那一支微不足道的运输队……怕也不过是几粒可随意移动、必要时可以牺牲的棋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他不禁低声喃喃:
“师父说……莫惹闲事……可这闲事,却是找上门来躲都躲不掉……”
王津哼哼两声,抓起葫芦仰头又是一大口,算是终结了这番谈话:“天塌了砸高个儿的!砸不到咱这泥里打滚的!喝酒!喝酒!”
……
与此同时,厚土宗主峰最隐秘的‘浑天殿’深处。
隔绝一切内外探知的巨大黑曜石书案后,厚土宗掌门赵擎山斜倚在千年古藤编织的宽大掌门椅中。案上,三份边缘烙印着屈辱印记的黑皮地契副本(苍鹰、白溪、黑岩)被随意展开。烛光下,赵擎山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泛着油光的皮质地图边界纹路,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如春风拂面,却透着上位者的疏离:
“厉长老此行……成果斐然呐。”手指点了点地图上被标记出的三片广阔区域,“这块盘,可不算小了。”
厉万钧垂手侍立案前一侧,黑袍无风自动,脸上古井无波,声音沉稳如万年磐石:
“幸不辱命。此三家掌门盘踞地方多年,素以地头蛇自居,向来是听调不听宣,阳奉阴违之辈。此番劫难,正是天赐良机!以地契为质、债务为锁,已将其命脉牢牢掌握!我厚土宗势力深入其腹地,设立卫所,入驻教习,假以时日,定可彻底消化,使其根基为我所用!方圆千里疆域,自此纳入厚土实际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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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擎山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赞许地微微颔首:
“万钧运筹帷幄,于无声处听惊雷,借势驭力之妙,越发纯熟了。此等手段,不负你刑堂大宗之职。”语气中的赞赏不似作伪。
厉万钧躬身道:“一切皆为宗门计。掌门前瞻,方有万钧放手施为之机。在下分内之事,自当竭尽全力。”
殿内安静了片刻。赵擎山的手指停止了摩挲地契图纸,目光投向殿穹深处幽幽符火,似无意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