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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沈青崖的话音裹着蛊虫振翅的嗡鸣滚下来。
 苏晚竹抬头时,正看见房梁阴影里垂落的身影——他月白锦袍下的肌肤泛着幽蓝荧光,纹路从脖颈爬至手腕,像被剥了皮的巨型蛊虫,每道脉络都在渗出黏腻的绿汁。
 "蛊王共鸣?"陆昭的冰晶盾在掌心凝结成半透明的穹顶,淡蓝光晕撞开沈青崖射来的辐射光束,"你当自己是养蛊人?"他拇指摩挲着盾沿的冰棱,余光瞥见苏晚竹攥紧的陶瓶——那是她昨夜在镜宫暗格里翻出的,贴着荒星黑市"蚀骨草"标签的旧物。
 苏晚竹的指甲掐进陶瓶薄釉里。
 她记得五年前在荒星矿洞,老猎人用这种草汁浇在变异蚁后的巢穴上,那些啃食辐射晶核的黑虫瞬间化成一滩脓水。
 此刻沈青崖脚边的青砖缝里,正爬出密密麻麻的银线蛊,像无数根细针在石面上游走,她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他用蛊虫根系当阵基!"
 "晚竹!"陆昭的盾面突然出现蛛网裂纹,沈青崖的第二波辐射光束裹着蛊虫尖啸而来,"切断共鸣!"
 苏晚竹咬碎后槽牙。
 她能感觉到脖颈后的皮肤发烫——那是周氏种下的追踪蛊在作祟,正顺着血脉往心脏钻。
 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陶瓶在掌心转了个圈,瓶口的蜡封"咔"地裂开。"去!"她手腕猛抖,深褐色的草汁如泼墨般砸向沈青崖脚边的青砖。
 腐蚀声像极了荒星雨季的酸雾淋在金属上。
 银线蛊刚触到草汁就疯狂扭曲,前半截身子溶成绿沫,后半截还在抽搐着往沈青崖脚边缩。
 沈青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锦袍下的荧光纹路开始断裂,他踉跄着扶住房梁,嗓音里带着裂帛般的疼:"你...你怎么会有蚀骨草?
 这东西早该在荒星矿脉枯竭时绝种了!"
 "荒星的流民可不会把好东西都烧了。"苏晚竹摸出短刀抵住自己后颈,刀锋压在追踪蛊游走的位置,"我在黑市用三桶淡水换的,他们说这草能治辐射兽的虫癣——倒是你,"她猛地划开皮肤,血珠混着半截半透明的虫蜕渗出来,"怎么连周氏的追踪蛊都没清理干净?"
 沈青崖的脸在荧光里忽明忽暗。
 他突然笑了,喉间滚着蛊虫爬过的沙沙声:"你以为杀了这些小虫子就赢了?
 蛊王在..."
 "在房梁第三块青瓦下。"琉璃的声音像块碎玉突然掉进深潭。
 她倚着镜墙,淡金瞳孔里的青白正在褪去,指尖掐着太阳穴——方才过度使用透视眼让她额角渗着细汗,但此刻她的目光正穿透层层屋瓦,"那里有个檀木匣,装着...装着半颗辐射晶核,上面爬满金红色的蛊。"
 沈青崖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猛地抬头,房梁上的青瓦"哗啦啦"往下掉,却被陆昭的冰晶盾接住,碎瓦在盾面撞出冰花。
 苏晚竹趁机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淬着蚀骨草汁,"叮"地钉在沈青崖脚边的青砖上,将他退路封死。
 "晚竹。"陆昭突然攥住她手腕,另一只手从袖中摸出颗蜜枣塞进她嘴里。
 甜意漫开时,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玄甲去引开镜宫守卫了,琉璃的眼睛还能撑半柱香。"他的拇指抹掉她后颈的血珠,"沈青崖要的是影石里的辐射能,现在蛊王共鸣被打断,他会..."
 "会拼命。"苏晚竹嚼着蜜枣,甜里泛着腥——那是她后颈伤口的血。
 她望着沈青崖逐渐狰狞的脸,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但他不知道,我在荒星学的可不止制毒。"
 沈青崖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他身上的荧光纹路开始融合,在背后形成一只巨型蛊虫的虚影,虫翼展开时带起的风掀翻了半面铜镜。
 陆昭的冰晶盾瞬间碎成冰屑,他旋身将苏晚竹护在身后,绣春刀出鞘的寒光划破黑暗:"退到琉璃身边!"
 苏晚竹却往前一步,短刀抵住沈青崖咽喉。
 她能闻到他身上腐肉混着蛊毒的腥气,像极了荒星流民窟里发臭的辐射兽尸体。"你输了。"她轻声说,"蛊王共鸣需要血脉相连,可周氏给我的追踪蛊,早被蚀骨草烧了根。"
 沈青崖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突然抬手掐住苏晚竹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她骨头里:"就算你断了共鸣,蛊王..."
 "蛊王在青瓦下的檀木匣里。"琉璃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她的指尖不再颤抖,淡金瞳孔里泛着灼热的光,"我看见它了,金红色的,正往影石方向爬。"
 沈青崖的手猛地松开。
 他望着琉璃的眼睛,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而苏晚竹注意到,镜中那些漂浮的"自己"身影,此刻正随着沈青崖的动摇逐渐消散,最后一个分身举起的匕首,在镜光里碎成星芒。
 陆昭的绣春刀抵住沈青崖后心。
 他望着苏晚竹后颈还在渗血的伤口,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将糖纸剥开放进她掌心:"先处理伤口。"
 苏晚竹捏着糖纸,目光却落在琉璃身上。
 那姑娘正扶着镜墙站直,淡金瞳孔里的光越来越亮,像是要把整面镜宫都看穿。
 她突然想起荒星老猎人说过的话——变异的眼睛,能看见活人看不见的魂。
 "晚竹。"琉璃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破茧般的清冽,"我看见蛊虫的本体了,它在..."琉璃的淡金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掐进掌心,鲜血混着冷汗渗出来——变异瞳力翻涌的灼烧感从眼底直窜后颈,却比不过她看清虫巢位置时的震颤。"左侧地下三尺!"她的声音破了音,像被扯断的琴弦,"是它的巢穴!
 那些银线蛊都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玄甲的绣春刀几乎是擦着苏晚竹发梢劈下的。
 这位皇帝近卫的手腕稳得像荒星最老的矿工,刀背重重磕在青石板接缝处,"咔嚓"一声,碎石飞溅中露出巴掌大的黑洞。
 洞里翻涌着青灰色黏液,无数半透明的虫卵正裹在黏液里蠕动,每颗虫卵裂开时都会蹦出指甲盖大小的银线蛊,虫身还沾着未蜕尽的膜。
 "晚竹!"陆昭的声音带着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