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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池畔,春色正浓。
碧波千顷,画舫如织,丝竹管弦之声靡靡,混杂着勋贵子弟们的笑闹喧哗。岸边杨柳堆烟,繁花似锦,处处透着皇家园林的富贵风流。然而,这表面的繁华锦绣之下,却暗涌着无数道窥探、玩味、幸灾乐祸的目光。焦点,正是那艘缓缓驶近、悬挂着定国公府徽记的普通画舫。
九皇子萧锐,一身明黄蟠龙常服,斜倚在最大最奢华的“金鳞舫”顶层软榻上,左右依偎着两名姿容绝艳、衣衫轻薄的美姬。他捏着琉璃盏,猩红的西域葡萄酒在杯中晃荡,眼神却如同鹰隼,锐利而阴鸷,死死锁定着国公府的画舫。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来了!咱们的‘雷劈世子’终于舍得露面了!”
“啧,还以为他真被劈成焦炭,不敢来了呢!”
“哈哈哈,九殿下设宴,他李默就是爬,也得爬过来!”
“快看快看!他那脸色,白得像鬼!走路都打飘!怕不是落下什么残疾了吧?”
“活该!老天爷怎么不再劈准点?”
刻薄的议论如同毒蜂,嗡嗡作响。李默在福伯的搀扶下,踏上连接岸边与金鳞舫的跳板。他一身素色锦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引得岸上舫中更是哄笑一片。
萧锐看着李默那“虚弱”的样子,眼中轻蔑更甚。他懒洋洋地抬手,示意歌舞暂停。整个曲江池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金鳞舫上,等着看九殿下如何炮制这个“死而复生”的笑柄。
“李默,”萧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压,清晰地传遍全场,“听说你被天雷劈过之后,开了窍?不但没死,还在府里闭门造车,鼓捣些神仙方术?怎么,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想炼几颗仙丹赎罪?”他故意顿了顿,引来一阵压抑的嗤笑,“还是说,那雷把你的胆子也劈没了?连赴本王的雅集,都要磨磨蹭蹭,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恶毒的嘲讽如同冰锥,狠狠刺来。福伯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抬头。李默却仿佛没听见,在福伯的搀扶下,艰难地登上金鳞舫顶层,对着萧锐的方向,微微躬身,声音嘶哑低沉:“臣李默,参见九殿下。殿下雅集,蓬荜生辉。臣大病初愈,行动迟缓,望殿下恕罪。”姿态放得极低,谦卑得近乎懦弱。
萧锐看着他那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中那点因赵全意外身死而产生的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废物终究是废物!被雷劈过,也不过是从嚣张的废物变成了窝囊的废物!他得意地晃了晃酒杯,语气更加轻慢:“行了!起来吧!看你这样子,本王都怕一阵风吹散了你的魂儿!赐座!坐本王下首!”
立刻有内侍搬来一个矮凳,放在萧锐软榻下首不远的位置。这位置极其尴尬,如同仆役,更是赤裸裸的折辱。周围勋贵子弟们憋着笑,眼神戏谑。
李默却恍若未觉,在福伯的搀扶下,顺从地在那矮凳上坐下,身体微微佝偻着,似乎连坐直都费劲。他这副彻底“认命”的姿态,让萧锐更加满意,仿佛重新找回了掌控一切的快感。
“听闻世子近来颇有雅兴,在府中‘格物致知’?”萧锐斜睨着李默,话锋一转,带着浓浓的戏谑,“不知世子今日,可为本王和诸位才俊,带来了什么新奇‘学问’?也让本王开开眼界?”他刻意加重了“学问”二字,引来一片心照不宣的哄笑。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默身上,如同在看一个即将表演滑稽戏的小丑。
李默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浑浊懦弱,而是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他没有理会周围的哄笑,目光平静地迎向萧锐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殿下垂询,臣不敢藏拙。”李默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臣近日偶得一小术,或可……‘点石成金’。”他轻轻拍了拍一直捧在福伯手中的那个不起眼的锦盒。
“点石成金?!”
“噗——哈哈哈!我没听错吧?”
“这李默是真疯了!被雷劈傻了!”
“哈哈哈,九殿下,快让他变!咱们都等着看神仙手段呢!”
哄笑声瞬间炸开,几乎掀翻了画舫顶棚。连萧锐都忍不住嗤笑出声,指着李默,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点石成金?李默,你是嫌自己不够丢人,还要给本王添点乐子?好!本王成全你!”他大手一挥,“来人!给李世子拿石头!要多少有多少!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点石成金法!”
李默却摇了摇头,从福伯手中接过锦盒,缓缓打开。里面并非石头,而是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碗。碗中,盛放着大半碗浑浊不堪、灰黄发暗的粗盐,颗粒粗大,夹杂着明显的泥沙和杂质。
“殿下误会了。”李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嘈杂的哄笑,“臣所欲‘点’者,非顽石,乃此等……腌臜之物。”他用两根手指,捻起一点粗盐,展示给众人。那灰黄的颜色、粗粝的质感,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盐?”萧锐眉头一皱,笑容敛去,眼神变得狐疑而锐利。周围的哄笑声也小了许多,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那碗粗盐。
“正是。”李默放下粗盐,又从锦盒夹层里取出一个更小的青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些雪白晶莹的粉末——正是他提纯的硝石!“此乃臣所炼‘药引’,名曰‘硝’。殿下请看——”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李默将青玉瓶中的硝石粉末,缓缓倾倒入那碗浑浊的粗盐水之中!然后,拿起桌上一根备好的银箸,开始缓慢而均匀地搅拌。
奇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
随着硝石粉末的溶解,浑浊的盐水中,那些灰黄的泥沙和杂质,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凝聚!迅速地下沉、沉淀!原本浑浊不堪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澄清透明!而碗底,则飞快地析出了一层洁白如雪、细腻如沙的晶体!在春日暖阳下,闪烁着纯净无瑕的光泽!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十息!
满场死寂!
所有的哄笑、嘲讽、议论,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断!空气仿佛凝固了!画舫上,岸边上,成百上千道目光,死死地、难以置信地聚焦在那个小小的白瓷碗上!聚焦在那碗底纯净得令人心悸的精盐上!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勋贵子弟失声惊呼,打破了死寂。
“变……变戏法?!障眼法?!”有人喃喃自语,试图否定眼前所见。
“盐!是盐!好白的盐!比官盐还要纯!”懂行的人声音都在发颤!
萧锐脸上的轻蔑和戏谑彻底僵住,如同戴上了一张拙劣的面具。他猛地从软榻上坐直身体,死死盯着那碗精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贪婪,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点石成金?这分明是点盐成金!此法若成,盐利何止万倍?!等等……盐?!他脑中警铃大作!
李默放下银箸,用指尖拈起一小撮碗底那雪白的精盐,轻轻搓捻,颗粒细腻均匀。他抬眼,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箭,直刺萧锐眼底深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之力,响彻曲江池!
“殿下觉得,此术如何?可值钱否?”
不等萧锐回答,李默猛地站起身!那一直佝偻着的腰背瞬间挺直,如同出鞘的利剑!方才的虚弱病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渊渟岳峙的凛冽气势!他手指猛地指向画舫外,京郊西山的方向,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