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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洞天之内,时光的流逝仿佛变得模糊。当李清玄彻底稳固化神初期的境界,自那深层次的沉淀中苏醒时,他感受到的,是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并非洞天本身发生了变化,而是他“观看”与“感知”世界的方式,已然跃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若将元婴期比作是初步挣脱了肉身的束缚,得以神游太虚,窥见天地灵气的流动与粗浅的法则痕迹。
那么化神期,便是真正开始尝试去“理解”并“融入”这片天地本身,去触摸那构成万事万物、维系宇宙运转的最底层逻辑——天地法则。
他无需刻意散开神识,心念微动间,感知便已如同水银泻地,自然而然地覆盖了整个混沌洞天,并隐隐向外延伸,与碧波城的护城大阵、乃至更远方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产生了玄妙的联系。
在他的“视界”中,世界不再仅仅是物质的堆砌。他能够“看”到,空间中遍布着无数纤细而玄奥的“线”,
那是空间法则固有的褶皱与脉络;他能“听”到大地深处传来的厚重“脉动”,
那是土系法则的沉稳低吟;他能“感受”到空气中水元之力的灵动跳跃,以及火系灵子的活跃与躁动。
风之法则如同无形的画笔,在他感知的边缘勾勒出流动的轨迹;甚至那遥不可及的星辰,其洒落的星辉之中,也蕴含着独特的星辰法则意韵。
这些法则并非孤立存在,它们相互交织、影响、制约,构成了一张无比宏大、复杂、却又秩序井然的无形之网。而化神修士,便是初步具备了触碰、感知,乃至有限度调动这张“法则之网”的能力。
李清玄心念微转,尝试调动一丝水系法则之力。他并未掐诀,也未诵咒,只是意念锁定洞天边缘一缕游离的水汽,心中默念:“凝。”
霎时间,那缕水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意志,瞬间变得无比“顺从”,以一种远超自然规律的速度疯狂汇聚、压缩,眨眼间便化作了一颗龙眼大小、剔透无比、蕴含着精纯水元之力的“真水之核”,悬浮于空。其过程流畅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他又将目光投向地面一块普通的青石,意念引动土系法则:“化。”
青石表面顿时泛起土黄色的光晕,其结构在法则层面被短暂改变,竟如同流水般软化、变形,旋即又在他意念撤去后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影。
“这便是化神之力……” 李清玄心中明悟。元婴期施展法术,更多是依靠自身真元引动外界灵气,模拟法则效果,形似而神非。
而化神期,则是直接以元神沟通、撬动天地间固有的法则之力,是真正的“借天地之势”!故而威力更大,消耗更小,且更加玄妙莫测,近乎“言出法随”之境。
当然,他如今只是化神初期,所能清晰感知和调动的,多是些基础、浅显的法则之力,且范围有限,远未到真正掌控甚至改变法则的程度。但这条通往大道本质的道路,已然在他脚下清晰地展开。
更让李清玄感到惊喜的是,他独有的混沌之道,与这种法则层面的感知和调动,产生了惊人的契合。
混沌,本就是万法源头,是一切法则孕育之地,亦是一切法则的归宿。当他以混沌元神去感知外界那纷繁复杂的法则之网时,非但没有感到杂乱,反而有种如鱼得水般的自在。他的混沌气息,仿佛一种万能的“润滑剂”与“粘合剂”,能轻易地融入各种法则脉络之中,甚至能模拟、演化出不同法则的些许特性。
这意味着,他在调动、运用天地法则方面,将比同阶化神更加得心应手,消耗更小,变化更多。尤其是在他的混沌领域之内,这种优势将被放大到极致。
“化神初期,元神初固,法则初窥。” 李清玄缓缓起身,周身气息与整个洞天的混沌之气、与外界的天地法则和谐共鸣。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混沌洞天之外,立于盟主府的最高处。此时正值深夜,星空璀璨。
他抬头望天,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看到了那更加复杂、更加宏大的宇宙法则运转。也看到了潜藏在那无尽星辰之后,来自九天阁的恶意,来自虚空的呼唤,以及那令人心悸的“万界之暗”的阴影。
境界的巩固与感悟的加深,并未让他感到自满,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前路的广阔与艰险。
但他心中,唯有坚定。
法则已初窥,前路便可期。无论来者是仙是魔,是人是鬼,皆以我手中之剑,心中之道,一一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