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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初透,柔和的光线如薄纱般洒在李家坳,李瑶轻轻收起炭笔,将台账小心翼翼地塞进袖中。她刚从地窖口直起身来,眼角的余光忽然察觉到村口方向的狗吠声似乎少了些。昨日三声锣响还能引得群犬狂吠不已,仿佛要把整个村子的宁静都打破,可今晨却只传来零星两声,旋即归于沉寂。她不动声色,只是下意识地朝哨棚方向多瞥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王二的身影从林间小道急匆匆地奔出,肩头微微颤抖,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他身后跟着十余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中拿着锄头、扁担、柴刀等简陋的武器,脚步虚浮却走得十分急促。王二在陷阱外三步处停住,高高举起锄柄,掌心朝外,大声喊道:“是我!带了几位旧识来!”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
 李骁早已搭箭上弓,稳稳地立于土台之上,目光如炬,紧紧地锁住来人。他眉头紧皱,大声喝道:“王二,你可知此时擅近哨线,按令可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我知道!可他们不是探子!”王二喘着粗气,回头一指那群人,急切地说道,“张大山,你说话!”
 为首一名身着粗布短打的汉子上前半步,声音沙哑而坚定:“李家坳熬药施粥,前日我婆娘抱着娃在坡下喝了半碗米汤,夜里烧就退了。我们是来还恩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李瑶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没有丝毫移动,只是紧紧盯着那群人脚底的泥。她清晰地记得昨夜台账上的记录:西坡三处陷阱覆土后,周边野草未被踩踏,没有新的痕迹。而眼前这群人鞋底沾的泥色偏深,还夹着腐叶碎屑,正是山北洼地的土相。她又不经意地瞥见几人裤脚内侧磨损不一,右腿外侧有长期蹭石阶的磨痕,那是从青牛县北驿道逃荒的流民常走的路。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了一些判断,抬手示意李骁缓弦。
 李震从院内缓缓走出,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汉子肩头。挑担压出的茧子泛黄发硬,深深嵌进皮肉之中,显然不是一日之功。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朝苏婉看去,似乎在寻求她的意见。
 苏婉已经快步走近那群人,目光落在一名老妇怀中的布包上。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微微散开,她俯身轻轻嗅了嗅,辨认出是甘草、黄芪、陈皮,正是她前日配的方子。她又看向一个瘦弱的孩童,发现他眉心有块淡红疹子,这是湿热之症的余征。她清晰地记得这个孩子,那日喝药时还吐了一口。
 “你娃好了?”她关切地问道。
 老妇眼眶一下子红了,扑通一声跪地,哽咽着说:“好了……您给的药,夜里就退了烧……我们……不能看着您被人欺负……”声音中充满了感恩和坚定。
 李骁虽然收了弓,但仍然皱着眉头,满脸怀疑地说:“早不来,晚不来,偏等流寇要打上门才来?”
 一名年轻后生忍不住开口,委屈地说道:“我们也是赶了一夜……从北岭下来,怕被黑风寨巡哨发现,绕了二十里山路……脚底都磨破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张大山连忙接过话:“我们不是来吃白饭的。黑风寨的事,我们知道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
 李震终于开口,简洁而有力地说:“说。”
 “寨里头,不齐心。”张大山压低声音说道,“大当家黑煞,三天两头喝酒发疯,上月杀了两个不肯交粮的村民。二当家‘铁面’赵九,暗地里收拢人手,前日还放走了三个想逃的妇人。独眼龙是黑煞的狗,可昨夜我亲眼见他和赵九在寨后林子碰头,说了好一会儿。”他的讲述让众人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李瑶袖中的手不自觉地一紧,炭笔迅速在竹片上刻下:“黑煞酗酒,赵九蓄势,独眼龙异动。”她抬头,目光与李震相接,极轻地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已经记录下来。
 李震沉默片刻,转向苏婉,轻声问道:“粮还够?”
 苏婉低声回答:“窝窝头还能蒸两锅,米汤稀些,也能撑一日。”
 “盐呢?”
 “缸里还有半袋。”
 李震抬手,意念微动。半袋盐自虚空间隙缓缓浮现,稳稳地落于掌心。他大步走向粮缸,当众将盐倾入。盐粒洒落,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共度难关的决心。
 “从今日起,你们吃什么,我们吃什么。”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力,“来了,就是一家人。”
 众人一愣,随即张大山双膝跪地,身后十余人纷纷跪倒。老妇抱着布包,泪流满面。那年轻后生低头咬唇,肩膀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感动。
 李瑶翻开台账,在“外援”栏认真写下:“来源:王二旧识,经药痕、衣损、体态三重验证,可信度↑。”她笔尖一顿,又添一句:“张大山言‘黑煞酗酒,二当家不服’——与独眼龙神态矛盾,或有内情。”
 她抬头,看向李震的背影。他正与张大山低声交谈,仔细地问起寨中兵力、巡哨路线、粮仓位置。她忽然意识到,这些人带来的不只是人手,更是一道裂隙——黑风寨并非铁板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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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在台账边缘画下一个三角符号,标注:“张大山→黑风寨权力裂痕”。
 李骁轻轻走来,低声问道:“真信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不是信,是验。”李瑶合上台账,冷静地说,“他们脚上的泥、肩上的茧、怀里的药,都是实的。黑风寨若真铁板一块,不会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来投。”
 “可多十张嘴,就得少十人份粮。”李骁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带了半袋米。”李瑶指向张大山的背篓,“而且——”她顿了顿,认真地说,“人心若向我们,比粮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