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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筠》
 第一章 桃木符与糯米香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一响,天师府的三清殿后墙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青筠用刚学会的缩骨术把自己塞进墙根的狗洞,沾了满身灰的小爪子扒拉着墙皮,圆滚滚的脑袋上还顶着半片干枯的梧桐叶。"阿嚏!"他打了个喷嚏,喷出的白气在月光里凝成小雾团。桃木剑的嗡鸣声突然从东南方传来,青筠吓得一缩脖子,把自己团成灰扑扑的毛球——这是他新学的"土行孙藏",可惜尾巴没藏好,在石板路上扫出三道白痕。"又偷溜出去挖蚯蚓?"清冷的女声贴着耳朵响起。青筠僵硬地抬头,看见一袭月白道袍的灵汐真人正蹲在面前,手里捏着张黄符。桃木剑悬在她肩头,剑穗上的八卦镜映着他慌乱的红眼睛。"师、师姐!"青筠把爪子背到身后,沾着泥的蚯蚓尾巴还在袖口晃悠,"我在...在给三清殿松土!"灵汐突然笑了,眼尾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红。她屈指弹了弹青筠的额头,桃木符"啪"地贴在他脑门上。符纸金光一闪,青筠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连指甲缝里的泥都干净了不少。"后山的糯米田被你刨出三个洞,"灵汐揪着他后颈的软肉往回走,"师父说罚你抄《度人经》一百遍,用朱砂笔。"青筠的耳朵耷拉下来。他最怕朱砂了,每次沾到都觉得骨头缝里发痒。可当灵汐把一碟桂花糕塞进他怀里时,小僵尸立刻忘了委屈——师姐的桂花糕里总偷偷加着糯米粉,甜得他尾巴尖都在晃。
 第二章 镇魂铃与往生咒
 三更天的风带着松涛声穿过回廊,青筠抱着食盒蹲在丹房窗台上。窗纸上映着师父玄清真人的影子,正拿着把小刻刀雕琢桃木。案上的镇魂铃突然叮铃作响,青筠吓得差点把食盒摔下去。"进来吧。"玄清的声音像浸过井水,清冽又温和。青筠磨磨蹭蹭地推开门,看见师父正把刻好的桃木小人放进朱砂盆里。那小人眉眼弯弯,竟和灵汐有七分像。"师、师父..."青筠把食盒往桌上推,"师姐做的枣泥糕。"玄清没接糕点,却拿起镇魂铃递给青筠。铜铃入手冰凉,铃舌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青筠浑身一颤,看见无数虚影从铃身飘出——有穿着盔甲的士兵,有梳双髻的小姑娘,最后是个抱着襁褓的妇人,对着他温柔地笑。"这些是铃中寄宿的魂灵。"玄清的手指轻轻点在青筠眉心,"你生而为僵,却有三魂无七魄。这镇魂铃能助你聚魂,只是..."话没说完,丹房的门突然被撞开。灵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道袍下摆沾着血迹:"师父!山下的乱葬岗...出事了!"青筠看见师姐肩头的伤口正在渗黑血,突然想起去年中元节看见的饿死鬼。他抓起案上的糯米袋就往灵汐伤口倒,却被玄清拦住——师父的桃木剑已经出鞘,剑刃上凝着层白霜。
 第三章 阴兵借道与往生灯
 青筠趴在玄清的剑匣上飞过云层时,看见山下的乱葬岗正冒着黑烟。那些烟不是灰色的,而是像浸了墨的棉絮,缠在坟头的老槐树上,结成一张张哭丧的脸。"抓紧了。"玄清的声音压得很低。青筠赶紧抱住剑匣上的饕餮纹,小爪子抠进纹饰的缝隙里。他看见灵汐踩着剑穗飞在旁边,手里的往生灯明明灭灭,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黑云上,竟烧出一个个小窟窿。突然,地面传来震天鼓声。青筠低头一看,吓得尾巴上的毛全竖起来——无数穿着青铜甲的阴兵正列队走过坟场,他们的长枪上挑着骷髅头,马鞍上坐着缺胳膊断腿的鬼魂。为首的将军提着颗还在滴血的头颅,那双空洞的眼眶正好对上青筠的视线。"阴兵借道..."玄清突然念起往生咒,桃木剑划出金色弧线,"他们不该出现在阳间。"青筠突然觉得镇魂铃发烫。他解开铃绳抛向空中,铜铃"嗡"地涨大十倍,铃身的符文像活过来般流转。那些阴兵听到铃声突然停住脚步,空洞的眼眶里淌下血泪。青筠看见为首的将军胸口有个箭孔,汩汩地冒着黑气。"是戾气污染了阴界通道。"灵汐的往生灯突然爆发出强光,"师父,我们得去奈何桥!"青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玄清塞进剑匣。匣子里铺着柔软的符纸,他蜷成一团时,听见师父在外面轻叹:"这孩子,终究要面对这些..."
 第四章 奈何桥与彼岸花
 剑匣打开时,青筠闻到了浓浓的花香。他趴在玄清肩头望去,只见一条黑河横在眼前,河上的石桥爬满青藤,桥边的花丛红得像烧起来的火。"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灵汐的声音带着颤,"我们真的到了忘川..."青筠突然发现自己能看见魂魄了。无数人影顺着河流漂向下游,有的哭有的笑,还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伸手要抓他的尾巴。镇魂铃在掌心发烫,他急忙摇了摇铜铃,那些人影顿时像被无形的墙挡住,乖乖地顺着水流飘远。"小心桥头的孟婆。"玄清握紧桃木剑,剑刃直指桥中央。青筠这才看见那里站着个老婆婆,手里的汤勺正往碗里舀着浑浊的汤水。可当她抬起头时,青筠差点叫出声——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块缝满铜钱的麻布,眼睛的位置嵌着两颗墨玉。"生人过奈何,需饮孟婆汤。"假孟婆的声音像磨盘在转,汤勺突然化作铁链抽向青筠。玄清的桃木剑及时挡住攻击,火星溅在彼岸花上,竟让花朵瞬间枯萎。青筠突然想起师父说过,僵尸的血能破邪祟。他狠狠咬破舌尖,一口殷红的血喷在镇魂铃上。铜铃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假孟婆身上的铜钱噼里啪啦往下掉,露出底下爬满蛆虫的枯骨。"是养尸地的戾气化成的邪祟!"灵汐的往生灯突然飞向河对岸,"师父,桥那边有个缺口!"青筠顺着灯光望去,看见奈何桥的尽头裂着道黑缝,无数黑影正从缝里往外爬。而裂缝旁边,静静立着块墓碑,碑上的名字被血染红,依稀能认出是"青筠"二字。
 第五章 三生石与朱砂痣
 裂缝里涌出的黑气缠住青筠脚踝时,他突然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躺在棺材里听见的雨声,想起被玄清真人抱出来时看见的桃花,还有灵汐师姐偷偷塞给他的第一块桂花糕。"抓紧三生石!"玄清的桃木剑插在裂缝边缘,金光形成结界。青筠手脚并用地爬上石碑,却在摸到碑面的瞬间浑身僵硬——石碑上浮现出三幅画:第一幅是穿红袍的新娘抱着婴儿,第二幅是道士把桃木钉插进棺材,第三幅是灵汐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他的獠牙。"不——!"青筠的嘶吼震碎了黑气。他看见自己的指甲变得漆黑尖利,眼睛里的红光几乎要溢出来。镇魂铃突然飞进裂缝,铜铃炸开的金光中,青筠看见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穿着破烂的红肚兜,脖子上挂着半块玉佩。"原来...我在这里。"小僵尸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那个虚影。就在指尖相触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进脑海:被瘟疫夺走性命的爹娘,抱着他哭到昏厥的奶奶,还有那个把桃木钉插进他心口的道袍身影..."青筠!"灵汐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往生灯的光笼罩着两人,青筠觉得胸口暖洋洋的,指甲慢慢变回粉白色。师姐的朱砂痣就在眼前,像颗小小的红豆,和记忆里娘亲发间的胭脂一模一样。玄清真人突然咬破指尖,用血在三生石上画符。裂缝开始缩小,黑气渐渐消散。青筠看见镇魂铃从裂缝飞回来,铃身多了块玉佩,正是他小时候戴的那块。"回去给你做枣泥糕。"灵汐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尖发颤。青筠突然想起碑上的第三幅画,急忙抓住师姐的手:"不准死!师姐不准死!"灵汐笑了,眼尾的朱砂痣比往生灯还亮:"好,不死。"
 第六章 糯米田与桂花酒
 重阳节的清晨,青筠蹲在糯米田里数稻穗。灵汐说等糯米熟了就给他酿桂花酒,师父还答应教他新的隐身术。小僵尸的尾巴在田里扫来扫去,惊起几只蚂蚱,其中一只正好落在他新做的道冠上。"在偷懒?"玄清的声音从田埂传来。青筠立刻摆出打坐的姿势,却忘了尾巴还露在外面,被师父轻轻踩住。小僵尸委屈地回头,看见师父手里拿着个锦盒。"你的本命法器。"玄清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支桃木小剑,剑柄上刻着朵桂花。青筠刚碰到剑鞘,剑突然自己飞出来,绕着他转了三圈,最后插在他发髻上。"这是...桂花剑?"青筠的耳朵抖了抖。灵汐提着食盒走过来,看见小僵尸头顶的剑突然笑出声:"师父特意请山下的李木匠做的,剑鞘里还能放桂花糕。"青筠果然在剑鞘里摸到个油纸包,甜香混着桃木味让他口水直流。可当他咬下第一口桂花糕时,突然听见镇魂铃在响——不是凄厉的警报,而是像风铃般清脆的声音。三人同时望向天师府的大门,那里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小姑娘,手里提着篮刚摘的山楂。她看见青筠时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道长,我奶奶说上次的符很灵,让我送些山楂来..."青筠的耳朵突然耷拉下来。因为他看见小姑娘的脖子上,挂着半块和他一模一样的玉佩。镇魂铃轻轻撞着他的手腕,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像在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灵汐突然捂住嘴,眼圈红得像后山的山楂果。玄清真人望着那半块玉佩,手里的桃木剑微微震颤,剑穗上的八卦镜转出细碎金光。青筠摸着自己的玉佩,突然想起三生石上的第一幅画——穿红袍的新娘抱着婴儿,发间别着朵新鲜的桂花。"她叫阿桂。"玄清的声音很轻,"你爹娘给你定的娃娃亲。"山楂滚落满地,像一颗颗红玛瑙。青筠看见小姑娘脖子上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着光,突然想起师姐说过,活人戴的玉佩会养出温润的光,不像他的这块,总带着棺材里的寒气。"你的桂花糕..."阿桂突然指着他的剑鞘,眼睛亮晶晶的,"能分我一块吗?我奶奶生病想吃甜的。"青筠把整包桂花糕都塞给她。小姑娘踮起脚尖,往他兜里塞了颗糖葫芦:"这个给你!山楂蘸了蜂蜜,比桂花糕还甜!"糖葫芦的糖衣在舌尖化开时,青筠突然觉得镇魂铃变得滚烫。他看见铃身浮现出第四幅画面:穿道袍的小僵尸蹲在糯米田里,身边站着系红绳的小姑娘,两人手里都举着串糖葫芦,尾巴尖和发梢上沾着同款的桂花。"明年这个时候,"灵汐揉了揉他的脑袋,朱砂痣在阳光下像颗会笑的红豆,"我们在糯米田边种棵桂花树吧。"青筠用力点头,尾巴在田里扫出金色的涟漪。玄清真人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桃木剑的嗡鸣声里,混进了桂花酒的甜香。而在三清殿的铜钟下,那只总被青筠偷喂蚯蚓的老乌龟,正慢悠悠地爬过刻着"平安"二字的石碑。
 第七章 忘忧草与旧符灰
 霜降那天,天师府飘起了今年第一场雪。青筠蹲在丹房的暖炉边,看着灵汐把晒干的忘忧草揉进符纸里。师姐的手指沾着草木灰,在宣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符篆——这是她新创的"安魂符",据说能让受惊的魂魄睡得安稳。"师姐,忘忧草真的能忘记忧愁吗?"青筠戳了戳案上的药罐,罐子里的药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飘出甘草和蜜枣的甜香。灵汐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染出一点猩红。青筠吓得爪子一哆嗦,药罐差点翻倒。"烫着了?"灵汐急忙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心比冰块还凉,青筠这才发现师姐的嘴唇没有血色。后山的忘忧草田是上个月才发现的,灵汐为了采够三百株,在瘴气弥漫的山谷里守了整整七天。"师父说..."青筠的尾巴缠上灵汐的小臂,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你的寒毒该用千年雪莲才对。"灵汐笑着摇头,把一张刚画好的安魂符塞进他衣襟:"雪莲长在昆仑之巅,哪有那么好找。倒是这忘忧草,混着糯米浆烧成灰,能解你练《度人经》时的朱砂痒。"铜钟突然在午时敲响,悠长的钟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青筠看见玄清真人站在廊下,手里拿着封泛黄的信笺。师父的白胡子上沾着雪沫,向来温和的眉眼此刻凝着霜。"山下的镇子..."玄清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颤,"疫病又起了。"药罐突然炸开,滚烫的药汤溅在青筠手背上。他却感觉不到疼,只看见灵汐悄悄把染血的帕子藏进袖中,往生灯在她掌心忽明忽暗。忘忧草的碎屑飘落在符纸上,像极了那年奈何桥头,师姐为他拭泪时落下的桂花。
 第八章 当归引与故人
 坟青筠背着药篓站在乱葬岗时,才明白师父说的"疫病"是什么。枯黄的野草间散落着无人掩埋的棺木,黑紫色的藤蔓从棺材缝里钻出来,开出妖异的白花。镇魂铃在他胸口疯狂震动,铃舌撞出的声响里,混着无数细碎的啜泣。"跟着当归的气息走。"灵汐的声音隔着往生灯的光晕传来,"这些不是普通疫病,是有人用尸气养蛊。"她的月白道袍已经被血染红大半,却固执地走在最前面,桃木剑每挥一下,就有黑血从藤蔓里喷涌而出。青筠突然听见婴儿的哭声。他拨开半人高的蒿草,看见棵歪脖子槐树下,有个竹篮里躺着个红肚兜娃娃。娃娃的小脸冻得发紫,脖子上挂着半块玉佩——和阿桂脖子上的那半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平安"二字。"阿桂的弟弟..."青筠的爪子抖得厉害。他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塞给他糖葫芦的小姑娘,笑起来时虎牙会硌到下唇。阿桂说过她弟弟叫"念安",是奶奶取的名字,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藤蔓突然从地下钻出,像毒蛇般缠上青筠的脚踝。灵汐的桃木剑及时斩断妖藤,却被黑血溅了满脸。师姐突然跪倒在地,咳出的血染红了娃娃的红肚兜。青筠这才发现,那些黑藤蔓正在吸食她的灵力,每一片叶子都闪着贪婪的红光。"用这个。"青筠突然扯下镇魂铃上的玉佩,塞进娃娃怀里。当两半玉佩合在一起的瞬间,万道金光从竹篮里爆发出来。黑藤蔓像被烈火焚烧般蜷缩枯萎,露出底下藏着的巨大棺椁——棺盖上刻着的符文,和当年插进青筠心口的桃木钉一模一样。"是他..."灵汐的声音带着恨意,"当年灭了你全族的那个邪道。"棺椁突然炸裂,穿着破烂道袍的枯骨从里面坐起来。青筠看见他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画像,画上的女子抱着个穿红肚兜的婴儿,眉眼间竟有灵汐的影子。镇魂铃突然发出悲鸣,青筠在铃声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被钉在棺材里的自己,抱着他不肯松手的奶奶,还有那个站在火光里狂笑的年轻道士..."把孩子还给我!"枯骨嘶吼着扑来。青筠突然想起三生石上的画面,想起灵汐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抓起地上的桃木剑,第一次主动催动体内的尸气——金色的符纹从心口蔓延到指尖,剑刃劈开邪道枯骨的刹那,青筠看见师姐的往生灯,突然亮得像太阳。
 第九章 桃木心与长生诀
 立春那天,青筠在糯米田边种下了第一棵桂花树。灵汐靠在他肩头,看着新抽芽的枝条在风中摇晃。师姐的寒毒已经好了大半,玄清真人用千年雪莲和当归炼成的丹药,让她脸颊重新有了血色,只是那枚朱砂痣,颜色淡得快要看不见了。"等桂花开花,"灵汐的手指拂过青筠的发髻,那里别着片桃木心形状的玉佩,"我们就去昆仑看雪。"青筠把师姐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里不再是冰冷的尸身,而是有了微弱的心跳——这是玄清真人用毕生修为换来的。师父现在每天都要睡足十二个时辰,白胡子长得拖到地上,像极了后山那棵千年老松。"阿桂说,"青筠从袖中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忘忧草和当归,"她弟弟会走路了,还会叫'青筠哥哥'。"灵汐突然笑出声,眼泪却落在青筠手背上。那些眼泪是温热的,带着桂花糕的甜味,和当年三生石边的泪水一模一样。镇魂铃突然叮铃作响。青筠抬头望去,看见天空飘来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那是被安魂符超度的魂魄,正围着新种的桂花树盘旋。光点中,青筠看见爹娘的笑脸,看见奶奶抱着穿红肚兜的自己,看见那个把桃木钉插进他心口的邪道,正对着他深深鞠躬。"原来长生,不是永远活着。"灵汐轻声说。青筠握紧她的手,突然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把《长生诀》烧了——真正的长生,是活在被记得的人心里。就像这棵桂花树,会在每个秋天开出甜香的花,会在每个春天抽出嫩绿的芽。暮色降临时,青筠抱着灵汐坐在田埂上。老乌龟慢吞吞地爬过来,背上驮着个小小的酒坛——里面是去年酿的桂花酒,用新收的糯米和刚开的桂花。青筠给灵汐倒了杯酒,看见师姐的朱砂痣在月光下重新变得鲜红,像颗永不褪色的红豆。"明年,"青筠的尾巴扫过新翻的泥土,"我们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