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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那隐晦而恶意的波动,刘来不再停留于三角空间。
他带着月薇,凭借着封渊钥的微弱指引以及对能量流向的敏锐感知,在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葬星回廊中继续穿行,逐渐向着冰渊更底层、能量更加沉寂与古老的方向深入。
越往下行,周围的温度低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连空间都仿佛被冻结,呈现出一种脆弱的质感。
冰层不再是幽蓝或暗红,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内部仿佛封存着无数细微星辰的“万载玄冰晶”。
空气中弥漫的已不仅仅是寒意,更是一种仿佛能凝固时光的“永恒死寂”之意。
在这里,连那些由魔气衍生的怪物都绝迹了,仿佛此地存在着某种令它们本能恐惧的界限。唯有最精纯、最极致的冰寒与寂灭能量,如同沉睡的巨兽,在此地缓缓流淌。
月薇即便有刘来的寂灭道韵庇护,也感到神魂阵阵刺痛,不得不全力运转月华之力,才能勉强抵抗这股仿佛源自宇宙太初的冰冷。
前行不知多久,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完全由万载玄冰晶构成的冰原。冰原光滑如镜,倒映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微弱而恒定的清冷辉光,显得空旷而神秘。
而在冰原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完全由玄冰晶雕琢而成的……洞府!
洞府样式古朴,并非人工斧凿的痕迹,更像是天然形成,又经无上法力精心雕琢。门户紧闭,由两扇铭刻着复杂星辰轨迹与归墟符文的玄冰大门封锁。门楣之上,以古老的篆文书刻着四个大字:
“寂灭玄府”
一股苍凉、古老、却又与刘来自身道韵隐隐契合的气息,自洞府之中弥漫而出。怀中的封渊钥,在此刻也传来了清晰的、带着一丝孺慕与渴望的悸动,指向那扇玄冰大门。
此地,竟是一处上古大能遗留的洞府!而且,其名“寂灭”,与刘来的《寂霄剑典》乃至“归寂”道种,都隐隐相合!
机缘!这绝对是远超星核本源的、直指大道的机缘!
刘来眼神一凝,心中却并未被惊喜冲昏头脑。越是如此,越需谨慎。他示意月薇留在原地警戒,自己则缓步上前,来到那玄冰大门之前。
大门之上的星辰轨迹与归墟符文缓缓流转,散发出无形的威压。刘来尝试推动,大门纹丝不动,其沉重远超想象。
他沉吟片刻,将手中的完整封渊钥,轻轻按向大门中央一处凹陷的、与钥形状完全契合的孔窍。
“嗡——”
钥身与孔窍接触的刹那,整个“寂灭玄府”微微一震!门上的星辰轨迹与归墟符文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而深邃的光芒!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庞大的寂灭道韵,如同沉眠的意志被唤醒,自洞府深处弥漫开来,将刘来笼罩。
没有机关转动,没有门户洞开。
刘来只觉得眼前景象一阵扭曲,周遭的冰原、月薇、乃至整个葬星回廊都迅速淡去、消失。他仿佛被吸入了一个纯粹由“寂灭”意境构成的精神空间!
空间之内,无天无地,无光无暗,只有永恒的、绝对的“静”与“无”。
一个模糊的、由纯粹意念构成的虚影,出现在刘来面前。那虚影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股历经万劫而不磨、看透众生而归寂的古老意志。
“后来者……”一个沧桑而淡漠的声音,直接在刘来识海中响起,“执封渊之钥至此,可见汝与‘寂灭’有缘。”
“此府,乃吾‘寂灭天尊’于纪元终末,观星骸沉沦、归墟衍化所留。内蕴吾之《寂灭天经》部分真谛,以及……一缕镇压‘渊黯’之本源。”
寂灭天尊!渊黯!(想必是指那寂灭魔主或其源头)
刘来心神剧震,没想到这洞府来历如此惊人!
“然,大道无情,机缘亦需考验。”那虚影继续道,声音不带丝毫情感,“汝需在此‘寂灭心域’中,承受三轮‘归墟噬心’之考。若能守住本我道心,不迷不失,方有资格入府,得吾传承,担吾未尽之责。”
“若不能……”虚影的声音愈发缥缈,“则道心崩毁,神魂归寂,化为这心域的一部分。”
话音落下,不容刘来有任何准备,第一轮考验,已然降临!
周遭那极致的“静”与“无”,骤然化为了 跃动的、拥有吞噬一切意志的归墟漩涡!无数混乱、扭曲、充满了绝望与毁灭的意念,如同亿万根冰冷的触手,从四面八方向着刘来的识海疯狂涌来!它们撕扯着他的记忆,放大着他的恐惧,扭曲着他的认知,试图将他的意识彻底拉入那永恒的寂灭深渊!
养父刘无患临终前的嘱托与遗憾……
云疏那复杂难言、恨意与眷恋交织的眼神……
月薇依赖而信任的目光……
陶砚辞、花满盈那怨毒算计的狞笑……
自身那如影随形、源自“渊黯”的诅咒……
星骸古棺、归墟漩涡那宏大而恐怖的景象……
所有潜藏在心底的执念、恐惧、情感、疑惑,都被这“归墟噬心”之力无限放大,化作最尖锐的武器,攻击着他道心的最薄弱处!
刘来只觉得神魂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剧痛难当,意识几乎要瞬间崩溃!他仿佛看到了养父失望的眼神,看到了云疏彻底堕入魔道的疯狂,看到了月薇惨死在眼前的幻象,看到了自己被诅咒吞噬、化为只知杀戮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