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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的路,比预想中更加艰难。
北域刀阁的反应快得惊人。
离开冰狱崖区域不过一日,刘来便敏锐地察觉到,天空中掠过的巡狩流光变得密集,雪原上偶尔还能看到小型侦查法阵被激活后残留的微弱灵光。
整个北域的边境地带,仿佛张开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昼伏夜出,专挑人迹罕至的险峻路径。
刘来将《听风式》的感知催发到极致,如同最警觉的野兽,提前规避着一切可能的风险……
月薇则全力收敛着自身“钥灵之体”的气息,以免引来感应。
被刘来背负在身后的斩月,依旧昏迷不醒。
得益于“归寂”之法与月薇本源月华的持续温养,她心口那扭曲的黑色印记暂时被压制,性命无虞,但脸色依旧苍白,仿佛一个精致易碎的琉璃人偶。
她微弱的呼吸吹拂在刘来颈后,带着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肩负的重量……
这日黄昏,风雪稍歇。三人找到一处背风的冰谷暂作休整。连续的高强度跋涉与精神紧绷,让刘来和月薇都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刘来将斩月小心安置在铺了厚皮的角落,自己则盘膝坐下,继续以“归寂”之法引导着此地狂暴的冰寒灵气,缓慢修复着伤势。
“砧心”上的裂痕已愈合大半,黯淡的光芒重新变得稳定,甚至因那“归寂”意境的融入,显得更加深沉内敛。
体内的黑暗灵力也愈发驯服,不再动辄反噬,仿佛被套上了缰绳的烈马。
月薇坐在斩月身旁,握着姐姐冰冷的手,默默传递着温顺的月华。
她看着刘来沉静疗伤的侧脸,这些时日的逃亡,让她深刻体会到这个少年的坚韧与可靠——
若非是他,她们姐妹早已落入刀阁手中,下场不堪设想!
“公子,”她轻声开口,打破了谷中的寂静,“我们……能逃出去吗?”
刘来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平静:“没有能不能,只有必须。”
他的目光掠过冰谷上方那片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天空,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刀阁势大,但北域广袤,并非铁板一块。只要穿过‘葬雪原’,进入‘坠星山脉’范围,便是三不管地带,刀阁的手就很难伸那么长了。”
葬雪原,坠星山脉。月薇知道这些地方,那是北域与中州之间最危险、也最混乱的缓冲区域,遍布空间裂痕、上古禁制和亡命之徒。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昏迷的斩月,睫毛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姐姐?”月薇立刻俯身过去,将耳朵贴近。
刘来也投来关注的目光。
“……碑……雪……下有……”断断续续、极其微弱的意念,如同游丝般传入月薇脑海,随即又沉寂下去。斩月再次陷入深度昏迷,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错觉。
“碑?雪下有?”月薇抬起头,眼中带着困惑,看向刘来。
刘来眉头微蹙。斩月昏迷中传递的信息,绝不会是无的放矢。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片看似寻常的冰谷。
“找。”他言简意赅。
两人立刻在冰谷中仔细搜寻起来。谷地不大,很快,刘来的目光锁定在谷底中央一块半埋在积雪下的、不起眼的青黑色巨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