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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觉得自己快被房租逼疯了。
出租屋的空调又坏了,七月的晚风裹着热浪灌进来,把桌上那张"房租下月起上涨三百"的通知单吹得哗啦响。他刚啃完第三个馒头,手机弹出花呗催款短信,屏幕映着他眼下的乌青——为了赶设计稿,他已经三天没睡够四小时。
"要是能凭空多出个仓库就好了..."他揉着发酸的肩膀,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桌角那个捡来的旧木盒。
这盒子是上周在小区垃圾桶旁发现的,巴掌大小,雕着看不懂的花纹,锁扣早就锈死了。他随手晃了晃,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水流在涌动。
不对劲。
刘明猛地掀开盒盖,里面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此刻竟荡漾着一层泛着银光的液体,像片迷你湖泊。更诡异的是,他分明看见自己刚吃完的馒头包装袋,正悬浮在液体里缓缓打转——那袋子明明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他心脏狂跳,试探着把手指伸进去。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像是插进了初秋的溪水里。当他抽回手时,指尖竟沾着几粒黄色的细沙,还带着股土腥气。
这不是幻觉。
他抓起桌上的马克杯,闭着眼塞了进去。再拿出来时,杯子里的半杯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带着湿气的青草。
"操..."刘明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作响。这破盒子难道是什么空间道具?他想起自己昨天刚看完的穿越小说,喉咙突然发干。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这次他放进去的是半包没吃完的辣条。几秒钟后拿出来,辣条不见了,盒子底部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上面刻着两个模糊的字——开元。
开元通宝?唐朝的钱?
刘明的手开始发抖。他冲进厨房,翻出一袋真空包装的凉皮,这是他昨天没吃完的晚餐。撕开包装袋塞进木盒,指尖再次传来那阵冰凉的触感时,他听见了一阵模糊的喧闹声,像是有人在远处吆喝。
等他把盒子倒过来,掉出来的不是凉皮,而是一支沉甸甸的金钗。
钗头是朵栩栩如生的牡丹,镂空的花瓣里还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在台灯下闪着温润的光。刘明捏着金钗的手都在抖,他虽然不懂古董,但也看得出这玩意儿价值不菲。
窗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吓得他差点把金钗扔地上。
"谁啊?"他把金钗塞进枕头下,抓起木盒藏进床底。
"刘先生,我是楼下的张阿姨。"门外传来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你家空调外机是不是坏了?滴答水呢,都滴到我家阳台上了!"
刘明这才想起空调的事,赶紧应着"马上修",披了件T恤就往楼下跑。
张阿姨叉着腰站在自家阳台上,指着空调外机骂骂咧咧。刘明一边赔笑脸一边检查,突然发现外机下面的地面上,散落着几片新鲜的枫叶——这玩意儿在七月的南方根本不可能出现。
他心里咯噔一下,借口买工具溜回楼上。关上门的瞬间,他听见床底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来撞去。
掀开床板,木盒里的银液正剧烈地翻涌着,像沸腾的水。他刚把盒子抱出来,就看见液体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梳着双丫髻,穿着青色的襦裙,正踮着脚往盒子外面看。
"请问...是哪位仙人赐下的凉皮?"一个清脆的女声从盒子里飘出来,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小女苏婉儿,愿以金钗相谢,不知仙人还需些什么?"
刘明盯着盒子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他想起那袋凉皮,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把东西送进了空间,而是送到了另一个时空。
床底的震动越来越厉害,银液里的人影开始扭曲。苏婉儿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仙人...救...救我...他们要抓..."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一阵刺耳的碎裂声里,木盒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白光。刘明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房间里的一切都变了。
空调外机的噪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蝉鸣和水流声。他的出租屋不见了,自己正坐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身下是冰凉的青石板路。
而那个装着银液的木盒,此刻正躺在他脚边,里面的液体已经变得浑浊,像蒙了层雾。
刘明猛地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印着动漫角色的T恤,手里攥着那支金钗。不远处的竹林缝隙里,隐约能看见飞檐翘角,像是古代的亭台楼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竹林深处传来,伴随着男人的呵斥:"搜!仔细搜!那丫头肯定跑不远!"
刘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了看手里的金钗,又看了看脚边的木盒,突然想起苏婉儿那句没说完的话。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破盒子不是什么仓库,而是扇连通两个时空的门。而他,一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社畜,竟然闯进了唐朝。
更要命的是,那个叫苏婉儿的姑娘,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