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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宫城门前,轿夫说道:“王爷,到了。
 “王爷,可要传轿?
 “不必了走走吧。
 李承鄞漫步走到坤宁宫门口,看见雪梅在门口作揖道:“翊王殿下安,皇后娘娘恭候多时了。
 “好。
 李承鄞刚踏入坤宁宫的宫门,热闹的喧嚣声便传入耳中。
 “你啊,能做本宫的儿媳真是本宫的福气,以你的家世才华,上京找不到第二个。
 李承鄞闻言脚步顿了顿,作揖:“母后万安。
 叶妙音抬眸:“免礼。
 李承稷坐在下座的檀木椅子上,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
 李承鄞作揖:“兄长。
 李承稷点点头:“承鄞,坐。
 李承稷身着月白色锦袍,头戴玉冠,颇有储君风范。
 婢女递上一盏茶,恭敬地说:“翊王殿下。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偶尔扫向在凤座上交谈的二人,神色间带着几分关切。
 姜保宁穿着的浅蓝色宫装,看着有些似曾相识。
 李承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有点不耐说:“承鄞,近日在朝堂为兄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太子殿下谬赞,承鄞只是竭尽所能为圣上分忧。
 “那是自然”李承稷看向叶妙音说:“母后,我听闻二弟在选妃?
 叶妙音与姜保宁同坐在凤座之上,她摩挲着姜保宁的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是啊,你二弟弟年岁也不小了,如今算起来,也二十有四了,你沈娘娘每日都急的焦头烂额。
 “可是哪家的女儿?二哥哥也要抱得美人归了?
 叶妙音笑道:“承鄞,你最是淘气,是那个吏部侍郎的嫡女袁氏。
 “可是好久不见沈娘娘了,沈娘娘做什么呢?
 叶妙音叹了口气:“她啊,身子骨儿近些年来弱了许多,上好的野山参也是成斤往关雎宫里送。
 “儿臣那里周砚前些日子不知从哪得来的野生灵芝,过些天儿臣挑些好的,给沈娘娘送过去。
 李承鄞问道:“沈娘娘可是受了寒?不然怎会突发咳疾?
 “不知呢,本宫今日请那个杨太医去看看,他算是个得力的。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可能是外感六淫燥邪伤肺肺津被灼,古有张仲景《伤寒杂病论》 所言“肺咳,脉短而涩。假令浮而涩,知受风邪;紧短而涩,知受寒邪;其状则喘息有音,甚则唾血。”
 “久咳不已,则移于三焦,脉随证易,其状则咳而腹满,不欲食饮也 。”
 “姜小姐,这些都是何处学的?
 姜保宁作作揖:“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傅彩,足以长才,皇祖母少时教导臣女,学无止境之理。
 “保宁才华横溢,承稷可要好好的对她,不然本宫拿你是问!
 李承稷敷衍地点点头:“是,姜小姐这身衣裳倒是似曾相识,可是孤送给你游园会的那一件?
 “是。
 姜保宁穿着浅蓝色云锦的广袖华服,衣摆上绣着凤凰尾羽,腰间坠着和田青玉的玉带和玉带上的丝绦藏着细小的兰草图案。
 原来是他送的那件。
 “可是承稷送的?
 姜保宁羞涩一笑:“是,皇后娘娘。
 “那是最好的,承稷的眼光有所精进。
 李承稷谈笑间常常看向姜保宁,频频对视之间,心中生出了几分满意。
 “周砚那小子近日时常到东宫来,他在户部见到的好东西多,给孤进献了这个浅蓝蜀锦,随后儿臣便找了个尚服局的绣娘绣了个凤凰。
 叶妙音拉着她起身,凑近一看,以桑蚕丝裹着孔雀绒,凤凰的每一片翎毛都随着光影流转。
 叶妙音点点头:“倒有金羽映朱霞的意味了。
 雪梅微微欠身,膝盖缓缓弯曲:“娘娘,诸王公贵眷已到栖凤宫,您可要动身?
 “动身”转头对她说:“宁宁啊,跟着本宫一同前去可好啊?
 姜保宁笑着说:“乃是臣女之幸。
 叶妙音牵着她的手,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小话,身后跟着他们兄弟俩。
 他凑到林海峰耳边说“她真是有一张巧嘴,一个女子,伶牙俐齿。
 “殿下,这些都是小事,日后成了婚您想干嘛就干嘛。
 “是这个道理。
 宴厅之内,丝竹雅乐悠悠扬扬,达官显贵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翊王殿下驾到!
 刹那间,宴厅内的一切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皆放下手中杯盏,迅速起身整理衣冠。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翊王殿下万安。
 随着叶妙音走入正厅,凤喙处垂下的珠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身旁宫女们手持羽扇,两两相随。
 叶妙音凤仪万千,端坐在上首的凤座之上。
 “免礼,赐座。
 “皇后娘娘,这位想必就是太子妃了?
 叶妙音盈盈一笑:“正是。
 “早就听闻准太子妃姜小姐养于深闺,贤良淑德,端庄自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姜保宁坐在皇后高台下方的侧座,与诸位王公家眷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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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大人谬赞,臣女待字闺中之时听闻袁家小姐,胸有丘壑,倒是不让须眉啊。
 “小女无才,哪能经得起太子妃如此谬赞,只不过臣逼着她识得几个字,看了几本书罢了。
 “袁大人,此话倒是谦虚了,下官有幸见过令爱,谈吐间也是温柔有礼 ,大方又不失矜持。穿着打扮得体大方,言行举止处处透着教养,一看就是悉心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周大人谬赞了,小女不过是初通些皮毛,您过誉实在让我愧不敢当。
 叶妙音说:“二人倒这样谦虚起来,这金秋时节,虽说已至十月,今年寒露初降,故圣上隆恩,设宴款待,以示君臣之好。
 “皇上驾到!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允贤身着明黄绣龙朝服,袍上金龙蜿蜒,丝线闪烁,仿若活物。
 他走上龙椅,俯瞰众臣:“免礼,朕瞧诸卿皆已在此,此乃家宴,朕与诸位重臣相聚,就不必拘于那些繁文缛节了,难得秋意正好,菊香四溢,朕便想着邀你们一同赏菊品酒,畅抒心怀 ,大家尽可开怀。
 众臣作揖道:“谢主隆恩,陛下圣德御宇,威加四海,以天纵之英明,启澧朝之盛世。
 李允贤看向叶妙音,关切地询问道:“皇后,风寒可好些了?
 “回陛下,臣妾已经痊愈。
 李允贤点点头,目光扫过满座王公贵眷,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左侧首位。
 只有空着的上等檀木座椅,桌上摆着她爱吃的清蒸鳜鱼。
 他蹙了蹙眉,问道:“清漪呢?
 “回陛下,沈贵妃近来咳疾复发,应是身体不适未曾到场。
 “可请了太医?
 叶妙音点点头:“是太医令杨太医诊的脉。
 李允贤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说:“她身子也不知道为何越来越弱,可能是悦棠嫁人了,她心里空了许多。
 “陛下,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佳酿”王丕斌小心翼翼奉上玉杯。
 李允贤接过酒杯,暗紫色的酒液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正要饮下,忽听殿门处传来一阵细微骚动。他抬眼望去,手中酒杯顿时倾斜,琼浆洒在明黄龙袍上也浑然不觉。
 沈清漪由宫女扶着逐步迈向大殿。
 “沈贵妃驾到!
 “臣参见贵妃娘娘。
 她穿着藕荷色织金凤尾裙,外罩月白纱罗大袖衫,发间只簪一支累丝嵌玉海棠步摇。
 殿内乐声不知不觉低了下来,李允贤看到沈清漪在门槛处微微踉跄,身旁侍女紫苏急忙搀扶,他猛地站起身,看到她薄施胭脂的脸颊仍掩不住病态的苍白。
 “臣妾参见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
 沈清漪在御阶下盈盈拜倒,声音比平日更加轻柔,却字字清晰。
 “清漪,你可好啊?
 “陛下龙体庇佑,臣妾自然无事,况且臣妾闷在关雎宫好些日子了,出来走走,病也好的快些。
 殿内一片寂静,李允贤看到沈清漪说完这句话后抿了抿唇,知道她在强忍咳嗽。
 他再也坐不住,不顾礼制大步走下御阶。
 “手这么凉。”
 李允贤握住沈清漪的手时脸色骤变,触感如握寒冰。
 王丕斌递上他的明黄缂丝貂裘,他亲手裹在她肩上,转头厉声道:"还不给贵妃设座!加软垫!
 他亲自搀着她走向特意安置在御座左下方的紫檀圈椅。
 沈清漪落座时身形微晃,李允贤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
 透过层层衣料,他惊觉掌下的身躯比上月又瘦了一圈。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当即挥手道:“把贵妃案上的酒都撤了,换参茶来。
 “清漪,你注意身子,你若是思念悦棠,朕便把她宣进宫,不必作践自己的身子。
 沈清漪温柔点点头:“是,皇上的教诲臣妾记住了。
 “好了,今日开心些,看些歌舞,晚上朕去看你。
 说罢,一串清越的琵琶音如珠落玉盘,十二名舞姬踏着节拍翩然入殿。她们身着霞色纱衣,腰间金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臂间缠绕的七彩丝带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
 琵琶声陡然转急,舞姬们忽然散开,长袖抛向空中,箫声幽幽加入,舞姿随之变得柔缓。舞姬们如风中垂柳般摇曳,其中一个着碧色纱衣的姑娘旋至御前,腰肢后仰几乎贴地,水袖拂过金砖。
 “清漪,你觉得如何?
 沈清漪这才发现一曲终了,舞姬们正屈膝行礼。她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轻声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依朕看,自然不如你同朕在东宫的时候…
 “陛下,先前臣妾年轻不懂事,闹了不少笑话。
 乐声戛然而止,舞女依次退下,叶妙音感叹道:“清漪,本宫还是喜欢你那年在岁日跳的《春莺啭》。
 “得皇后娘娘喜爱,臣妾感激涕零。
 沈清漪随意撇向下座众人,努力扯出一丝微笑:“承稷,今日这身行头,愈发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