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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艹，你个老登，吓我一跳。你是谁啊？”楚夜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
“想不到，真的还有人能找到它，唤醒它……”老者喃喃自语道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移到了楚夜脸上，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年轻人，你身上沾满了‘锈’的味道，还有，某种更古老、更危险的‘契约’气息。但你握着‘定星盘’，它认可了你。”
“锈”？是指时序蛀虫的侵蚀吗？“契约”气息，指的是营业执照？
楚夜心中念头飞转，表面却不动声色：“回答我的问题。”
老者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他指了指自己：“别人都叫我老李，一个守护时钟的。至于你……”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营业执照，停留了片刻，“你是个‘病人’，病得很重，而且，你正在让这座城市的‘病’变得更重。”
看钟的？病人？
楚夜瞳孔微缩：“说清楚。”
老李，叹了口气，倚在消防通道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投向通道外，那被扭曲光线充斥的城市：“你看得见，对吧？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那些让时间‘生锈’的污秽。”
“这座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钟楼。”老陈的声音低沉下来，“而时间，就是钟楼里最精密的机器。但现在，机器里爬满了‘锈菌’，齿轮被腐蚀，运转越来越慢，越来越乱。有些人，比如你，因为某些原因，成了‘锈菌’特别喜欢的温床，你走到哪里，哪里的‘锈蚀’就会加速。”
他顿了顿，看向楚夜手中的定星盘：“而它，‘定星盘’，不是治病的药。它是‘校准器’。在钟楼彻底停摆之前，用它找到尚且完好的‘基准点’，强行校准局部的时间，延缓彻底崩溃的到来。但它能量有限，用一次，少一次，而且会吸引那些‘大家伙’的注意。”
“你说的‘大家伙’，是指那些有自我意识的巢穴？”楚夜追问。
老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那些只是比较明显的‘锈疙瘩’。真正麻烦的，是那些已经和城市机能融为一体的，比如，‘电网’、‘水循环’、甚至‘通讯网络’。它们就像钟楼内部的主干齿轮，一旦被‘锈’彻底控制，整个系统都会瞬间崩塌。”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楚夜盯着老李，“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老李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我‘听’到的。当‘定星盘’被真正唤醒时，它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律动’，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只要还没完全‘聋’，就能隐约‘听’到。至于为什么告诉你……”
他深深地看着楚夜：“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死，更不想变成‘锈’的一部分。而且，你身上那危险的‘契约’，或许是唯一能真正‘刮掉锈迹’的东西，虽然它本身也带着剧毒。”
“你想利用我？”楚夜眼神一冷。
“互相利用罢了。”老李坦然道，“我需要有人去处理那些，我处理不了的‘锈疙瘩’，延缓钟楼的停摆。你需要‘定星盘’争取时间，需要信息活下去，需要找到控制你身上‘契约’和‘病灶’（指火种）的方法。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一个‘基准点’的位置，那里相对安全，可以让你暂时落脚，并使用‘定星盘’稳定伤势。”
“作为回报，你需要帮我清理掉城区C-7区，地下排水系统里的一个‘锈蚀节点’。那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型巢穴，正在污染整个西区的水循环。”
“当然，去不去随你。但据我观察，没有‘定星盘’持续稳定，那个危险的‘契约’也未必能一直压制住它。”
楚夜低头看着暗红色的营业执照，想到老李说的那些，心中思考着，进行着利弊权衡——
一个安全的据点，以及可能延缓侵蚀的方法，代价是去面对一个未知的、位于复杂地下环境中的巢穴。
风险巨大。
但，没有更好的选择。
楚夜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与平静：“位置在哪里。”
老李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决定，从工装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的简易地图，递给楚夜：
“红圈标记的就是那个基准点，曾经是个老钟表匠的作坊，有些残余的布置，能加强‘定星盘’的效果。蓝圈是C-7区的巢穴，大概位置。”
“小心点，‘刮锈’的。别被‘契约’反噬，也别让‘火’烧光了你自己。”老李最后叮嘱了一句，语气莫名其妙。
说完，他拎起他的蛇皮袋和夹子，佝偻着身子，慢悠悠地走出了消防通道，消失在喧嚣的街道中。
楚夜站在原地，握着冰凉的定星盘，看着手中粗糙的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