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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眸,看向面色冷峻的沈玦,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与不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离得近的围观者听清:
 “沈首辅这……是气急败坏了?”他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本王也是一片好心,为了查明真相,还亡者一个公道,也还沈首辅你一个清白。可沈首辅如此……激动,再三阻挠,甚至不惜以整个侯府相胁,这实在是……难免让人心生疑虑啊。”
 他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将自己完全置于“公正”和“为沈玦着想”的立场上,却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沈玦是做贼心虚,才反应如此激烈。
 果然,这话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在堂外围观的百姓中炸开了锅。
 “三殿下说得有道理啊……”
 “就是,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怕开棺验一验?”
 “那可是他亲哥哥啊,死得不明不白,当娘的想查清楚,有什么错?”
 “首辅大人权势是大,但也不能不让别人说话吧……”
 “我看就是心虚了,拿侯府压人呢!”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逐渐汇聚成一股无形的舆论压力。百姓们大多同情弱者,王氏那副痛失爱子、泣血控诉的悲恸模样,本就容易博得同情,此刻再经三皇子这番“合情合理”的引导,看向沈玦和陆明璃的目光中,质疑与不满便多了起来。甚至有人觉得,沈玦如此强势,恐怕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情。
 沈玉婷听着周围的议论,心中得意。她忍不住又偷偷看向三皇子,只觉得他此刻从容不迫、引导民心的姿态,充满了令人心折的魅力。
 王氏见舆论倒向自己,腰杆似乎也硬了几分,虽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哭嚎,却也低声啜泣着,不断重复:“我只要一个真相……我儿死得冤啊……”
 陆明璃站在沈玦身侧,听着身后越来越响的议论声,感受着那些投射过来的、带着怀疑与指责的目光,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她深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沈玦权势再盛,若失了民心舆论,将来行事必将处处掣肘。
 冯大人更是坐立难安,只觉得屁股下面的椅子如同针毡。两边他都不敢得罪,可这舆论……若处理不好,他这京兆尹的官声也要受损。
 在一片纷杂的议论声中,沈玦缓缓转过身。他并未看向煽风点火的三皇子,也未理会哭泣的王氏,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堂外围观的人群。
 “诸位。”他开口,声音不高,“沈琰,是我的兄长。”他语气平淡,“他生前体弱,缠绵病榻,我亲眼所见。太医院诸位太医,皆是杏林国手,他们的诊断,代表的是我大周医术的权威,亦是朝廷的体面。”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众人:“若今日,仅凭几句毫无实证的指控,便可随意开棺,惊扰一位侯府世子、为国效力过的勋贵之后的亡灵。那么他日,是否任何人的亡故,只要有人心存疑虑,便可无视太医诊断,无视亲属悲痛,要求开棺?”
 他的声音逐渐转冷,带着一种凛然之气:“此举,将置朝廷法度于何地?置太医权威于何地?又置人伦孝道、对逝者的基本敬畏于何地?!”
 这番话说出,一些尚有理智的百姓陷入了沉思。是啊,如果今侯府世子能被随便开棺,那以后自家亲人去世,是不是也能被人随便怀疑,要求开棺?
 沈玦不再多看众人,转回身,目光如冷电般射向宇文铭:“三殿下若执意认为需要‘查明真相’,不妨将此事,连同这些所谓的‘证据’,一并呈报陛下,由陛下圣裁。若陛下亦认为需要开棺,沈某,无话可说。”
 宇文铭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眼神阴鸷地盯着沈玦。他没想到,沈玦在如此舆论压力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公堂之上,再次陷入了僵持。但这一次,主动权,似乎又隐隐回到了沈玦手中。然而,那被三皇子煽动起来的、名为“怀疑”的火焰,却并未完全熄灭,仍在不少围观者的心中,幽幽燃烧着。
 三皇子宇文铭一时语塞,脸色阴沉。他目光阴鸷地在沈玦身上停留片刻,忽然,看向始终安静站在沈玦侧后方的陆明璃身上。
 宇文铭脸上的阴沉瞬间化开,重新浮起那抹笑容,他微微挑眉,声音不高不低:
 “咦?陆夫人怎么一直躲在沈首辅身后,一言不发?”
 宇文铭仿佛没看见沈玦骤然冰冷的眼神,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毒针:
 “说起来……陆夫人,您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世子……正是在与您新婚燕尔之时,突然暴毙。”
 “如今,世子的生母,您的婆母,因丧子之痛,不惜抛头露面,在这公堂之上手持证据,泣血控诉,要求查明世子死因。”宇文铭的目光紧紧锁住陆明璃,带着一种看似困惑实则逼问的意味,“可为何……从头至尾,您却如此沉默?是对婆母的指控无动于衷?还是……对查明您先夫的真正死因,毫无兴趣?”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加清晰刺耳:“亦或是……陆夫人您,知道些什么旁人不知的‘内情’,故而……不便开口?”
 是啊!死的是她的丈夫!现在婆婆拼死要查真相,她这个做妻子的,为什么一言不发?这太不合常理了!
 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目光中的怀疑更多是投向了陆明璃。就连冯大人,也忍不住将探寻的视线投向她。
 王氏像是被提醒了,也猛地抬起头,用怨毒无比的眼神死死盯住陆明璃,声音嘶哑地帮腔:“对!还有她!她一定知道!定是她和沈玦合谋……”
 “没错!”沈玉婷立刻接口,声音尖利,“母亲说得对!大哥去得那么突然,就是她克死了大哥!现在又攀上了二哥,把侯府搅得天翻地覆!她就是个丧门星!”
 沈玉婷这番添油加醋的恶毒话语,如同火上浇油,让围观的百姓看向陆明璃的目光更加不善,议论声也愈发大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陆明璃,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亦淡,但那双眸子却清澈而平静,并未因三皇子恶意的逼问和王氏母女怨毒的指控而显出慌乱。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半步,从沈玦的身后走了出来,直面堂上所有审视的目光。
 她没有看宇文铭,也没有看王氏母女,而是望向京兆尹冯大人,微微屈膝一礼,声音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
 “大人明鉴。先夫病逝,乃妾身此生至痛。每每思及,心如刀绞,实不愿多言,揭此伤疤。”她顿了顿,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继续道,“婆母悲痛失态,妾身感同身受,亦能理解。然,正因妾身深知先夫病中苦楚,亦亲眼见证太医们尽心竭力,故坚信先夫确系病故。妾身不愿见先夫亡灵因无端猜疑而受扰,更不愿侯府门楣因此蒙羞。此乃妾身沉默之由,绝非心中有鬼,亦非对先夫无情。”
 说完,她再次微微一礼,便不再多言,。
 三皇子宇文铭眯了眯眼,看着陆明璃这番不卑不亢的回应,心中冷笑。这女人,倒是有几分急智。
 他正欲再开口,冯大人却生怕这皇子殿下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忙抢在前面,高声道:
 “肃静!此案案情复杂,牵扯甚大,本官需仔细斟酌,并将今日堂审经过及双方陈词,如实禀报圣上,恭请圣裁!今日暂且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