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疯批首辅夺取长嫂》最新章节。
			     余杭府衙,气氛肃杀。
 苏衡跪在堂下,背脊挺得笔直,一身素色长衫在公堂的晦暗中显得格外醒目。惊堂木重重拍下,周显仁端坐堂上,面色凝重:
 "苏衡,张氏状告你济仁堂以劣药害其子性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不待苏衡回答,一个声音自堂外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高扬:"周大人,此等涉及人命的要案,定要严查到底,给百姓一个交代才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锦蓝长袍的年轻男子手持折扇,不请自入。他面容尚算俊朗,但眉宇间那份挥之不去的倨傲,让人观之不适。他对着周显仁随意拱了拱手,目光便落在了跪地的苏衡身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周显仁见到此人,面色更紧,连忙道:"赵公子怎么来了?"
 "路过,听闻此事,特来关切。"赵元语气轻松,仿佛真是来看热闹的,随即自行在旁侧的椅子上坐下。
 苏衡并未理会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声音清晰沉稳:"知府大人,济仁堂立世百年,用药严谨,绝无可能使用霉变劣药。此其一。其二,我苏家与张氏母子无冤无仇,甚至前日还曾免费为其子诊脉,有何理由要害他性命?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他略微停顿,目光沉静地扫过赵元,语气转厉:"故而,苏某确信,此事绝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构陷!"
 "放肆!"赵元"啪"地合上折扇,直指苏衡,"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污蔑他人?周大人,看来不对他用些手段,他是不会老实认罪了!"
 周显仁握着惊堂木,额角沁汗,正欲开口——
 "首辅大人到——!"
 一声通传如同磐石坠入静水,激起千层浪。周显仁几乎是踉跄着从堂上奔下,疾步迎出。赵元也是神色一凛,下意识地站起身,方才的嚣张气焰收敛了大半,眼神惊疑不定地望向门口。
 沈玦身着常服,颜色偏深,并无过多纹饰,唯腰间一枚螭龙玉佩彰显身份。他步履从容,踏入公堂时,目光平淡地扫过全场,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度,瞬间让整个空间都显得逼仄起来。
 "本阁途经此地,听闻有要案审理,"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落入每个人耳中,"周大人,案情如何?"
 周显仁躬身,语速极快地将事情经过禀报了一遍。
 沈玦静静听着,末了,目光才首次落在苏衡身上:"苏大夫声称构陷,可有依据?"
 苏衡垂首:"回首辅大人,济仁堂从不用劣药,有购买记录为证,苏家开设济仁堂为救死扶伤,一旦害人,如何立足。恳请大人明察秋毫。"
 沈玦微微颔首,视线终于转向一旁站立的赵元。他目光平静,带着几分审视,仿佛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这位是……?"他淡淡问道。
 周显仁连忙介绍:"回大人,这位是赵元赵公子。"
 赵元此刻早已收起折扇,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姿态放得极低:"在下赵元,见过首辅大人。"与方才面对周显仁和苏衡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沈玦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并未让他起身,反而语气疏淡地追问:"赵公子……身居何职?"
 赵元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低声回道:"在下……暂无官职在身。"
 "哦?"沈玦眉梢微挑,声音陡然转冷,虽不高昂,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砸在寂静的公堂上,"既无官职,这府衙公堂之上,何时轮到你来做主,干涉审案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赵元的脸瞬间涨红,复又转为青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僵在那里,行礼的姿势显得无比尴尬。
 沈玦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转而对着周显仁,语气斩钉截铁:"此案疑点甚多,不可草率定论。所有相关人证、物证,重新严加审讯、查验,不得有丝毫偏颇或疏漏。本世子,要看到确凿无疑的证据链。"
 "下官遵命!定当彻查清楚!"周显仁躬身应道,心中已然明了风向。
 沈玦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如同来时一般突然。他自始至终,与赵元仅有三两句对答,却已将这突如其来的"旁观者"压得喘不过气,更是当众剥掉了其试图干预司法的底气。
 苏衡仍跪在原地,心中滋味复杂。他知道沈玦的出现意味着转机。
 赵元盯着沈玦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的折扇几乎要被捏断。他精心策划的局面,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打破,更是当着众人之面,被质问得无地自容。
 周显仁亲自督管,命仵作与府中精通药理的吏员一同,将那张氏之子服用后剩余的药渣,与济仁堂药柜中留存的所有药材,一一进行比对。
 不过一日功夫,结果便已明晰。
 周显仁捧着详尽的比对文书,几乎是小跑着来到驿站向沈玦禀报,语气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也有一丝后怕的惶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回首辅大人,结果已然查明!济仁堂开具的药方无误,其药柜内存放的相应药材,品相上乘,绝无霉变。然而,那张氏提供的所谓‘证物’药渣,其中几味关键药材,无论是品相、年份,还是炮制手法,皆与济仁堂所用药材不同,确是劣品无疑!”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下官已再次提审张氏,晓以利害。她……她受不住讯问,已然招认,是有人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用那包劣质药材替换了儿子真正喝过的药渣,并教她来衙门诬告……”
 真相大白。
 所谓“劣药害人”,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
 消息传到苏家时,苏老先生正坐在庭院中,手中捻着一株晒干的草药,沉默良久。他脸上并无多少沉冤得雪的喜悦,反而笼罩着一层更深的疲惫与寒意。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被这京城吹来的阴风,刮得站立不稳。
 苏衡从府衙归来,洗去了嫌疑,身上却仿佛仍带着公堂的寒气。他向祖父详细禀明了查案经过,末了,低声道:“若非……首辅大人及时介入,此事恐怕难以如此迅速澄清。”
 苏老先生缓缓放下草药,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沈玦要的,不是苏家的感激,是江南的安稳,是告诉所有人,在这里,他的话才是规矩。”他叹了口气,“衡儿,这份‘人情’,我苏家算是欠下了。日后……只怕更难独善其身了。”
 “衡儿,写一封请帖,亲自送到沈首辅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