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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祭酒孙九思正式与诸同僚告假。
平日端肃的脸难得挂上几分浅淡笑意,对着几位博士拱了拱手。
“家中添妇,俗务缠身,不得不告几日假,学中诸事,烦劳诸位多加看顾。”
博士们忙不迭还礼,连声恭贺。
人一走,消息就像水银泻地,霎时流遍了太学每个角落。
“祭酒大人要成婚了!”
“新娘子可是晋王府的郡主呢!”
“晋王不是牵涉国舅爷的案子被废了吗?”
“被废了,那也是皇亲贵戚啊!”
“啧啧,那可是正经的金枝玉叶,清璃郡主可是京中贵女都第一流啊……”
议论声里免不了带上几分艳羡,几分对那即将嫁作他人妇的郡主的惋惜,再转几分对祭酒大人艳福的揣度。
林云舟立在治事斋中,耳中灌满这些言语,只觉得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下下凿在心上。
以斋长的名义恫吓他们闭嘴。
他下意识摸了摸揣在怀里的信——上一封“苏先生手书”送出后如同石沉大海,这一封就不好再寄送了。
太学的高墙此刻像座华美的监牢,将他死死锁住,外面的世界,那个属于她的消息,一丝都透不进来。
思念和焦灼日夜啮咬,却偏生无能为力。
一日熬过一日。
他在太学中随同窗们晨读、析题、论争、省读、练书,再到日暮后梳洗睡觉。
平静无澜的日子里,积累着对她的想念。
他多想翻出太学的高墙,去见见心爱的她,可他已不是临安那个莽撞随性的他,她也不是那个待字闺中、一身气派的郡主小娘子了。
一些冲动的念头也在每分每秒的折磨中化成遗憾和自我告解。
去了,去了又能怎样?
一样解不开这个死局。
恰在此时,宋冀州大营配合金军南北夹击辽军,军情反复焦灼。
朝廷深感带兵统帅缺乏,武备困难,遂敕令太学、国子学更加重视武科训练。
在太学辟雍殿前的朱漆榜柱上贴出了武科特训的招揽帖,墨迹未干,字字如刀:
“辽虏猖獗,边烽日炽。着国子监太学,即增武科训习!选上舍、内舍、外舍生员百人,由御前禁军教头王禀亲督,习战阵,演弓马,通兵略!三月为期,考绩优异者,擢送枢密院听用!”
三月考核优秀就直接由枢密院送入军中为官拜将!
这可是科考外的绿色通道啊!
敕令下得急如火,要求也高得吓人:学问自是出色,更要晓兵略、懂布阵、会真功夫。
榜文下人头攒动,却是一片嗡嗡议论声,并不见什么响应。
青襕衫的学子们面面相觑,方才策论争鸣的意气荡然无存。
有人盯着“弓马”二字,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细瘦的腕子;有人读到“战阵”,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
王禀的名号他们是听过的——西军悍卒出身,辽军里都传他是“王阎王”。
让这群握惯笔杆的手去提陌刀、挽强弓?无异于逼鹤入狼群。
“是送死。”旁边有人私下议论,声音发颤,“听闻北边…辽国的真定府已陷,金人铁骑厉害的很…”
议论声蚊蚋般嗡嗡作响,却无一人敢上前揭那朱漆榜下的报名册。
名册摊在案上,狼毫笔搁在砚山旁,笔尖的墨已凝成硬痂。
靛蓝襕衫的身影豁开人群,大步上前。
林云舟看也不看周遭惊愕目光,抓起那杆冻硬的笔,在砚台里狠狠一蘸,墨汁飞溅。
他提腕悬肘,笔走龙蛇——
“外舍生,治事斋林云舟!”
几个字力透纸背,墨痕淋漓,几乎要破纸而出。
满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