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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船舷荡板训练，其实是在模拟水上射击。
我军在渡江战役打响前，就曾加紧开展过此类项目，现如今，也是赵寅礼他们的射击训练常态。
当狙击手就位时，特制船板会摇荡至40公分高，前后最大倾斜角度会达到35以上。
以起伏节奏干扰狙击手的视线稳定性和肢体平衡性。
体验感类似在海盗船上瞄准。
作为一业余射击运动爱好者，祝又又觉得自己顶多就是被船晃晕、无法锁定目标，应该不会出啥大糗。
岂料，她竟连船都上不去。
这船是用大铁链子吊着的，就像一个大型秋千。
正当祝又又跃跃欲试，端着枪对着船尾长腿一抬，以为自己也能像某人一样轻轻松松就跨上去呢。
没成想这灵活多变的秋千装置，被她这么轻轻一踹、就逗她玩儿似的向前一荡。
搞得她一脚踩空，差点跪那儿。
受重力势能影响，船舷被祝又又推开后，眼瞧着就要再荡悠回来。
而此时的又又正压着腰、根本来不及起身。
余光瞥见那庞大的铁船正朝自己面门袭来，祝又又吓的头皮一紧，反而僵在那动弹不得。
“欸快躲开啊又又姐！”
“又又快趴下！”
身后的队员们怕她撞了头，纷纷急切地高声提醒。
说时迟那时快，赵寅礼光速上前，在船身距离祝又又头顶仅一掌距离时，一把就将她扯开。
“唔、”
没有偶像剧里被拥进怀里护着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祝又又像小孩儿一样，被这男的甩得跌扑在地。
说是扯，其实就相当于抡。
赵寅礼也不想这么大劲儿，但由于情况紧急，出于本能，他实在没有怜香惜玉的经验。
“没事儿吧？”
紧张问着话，他赶紧弯身去捞祝又又，同时暗怪自己被她一个眼神晃的春心荡漾，没想起来扶她上……吭吭，船。
“没事儿没事儿。”
其实胯骨有点疼，但祝又又怕赵寅礼不让她体验射击，就语气轻松地答道，还直怪自己太笨。
项目必须继续，祝又又借着赵寅礼的力道、灵活地一骨碌爬起，又颠儿颠儿跑向船舷。
男的也很快回过神来，尽职尽责大跨步跟上。
再次行至船尾，赵寅礼先是抬手一压，将船向前悠出去一个合适的高度。
紧接着抬脚一踹，左手抓住吊装铁链，简单粗暴地让船固定在一个合适的高度。
随即自然地将右手向祝又又递出，眼神示意。
这样在镜头前互动让祝又又有些不好意思。
微一垂眸，她刚好看见这男的手掌铺着的、厚厚的茧，和深深浅浅的一些伤，太明显太心疼，她难免倒吸一口凉气。
天，这新旧交替、左一层右一层的，该是怎样的艰辛造就而成！
恍惚间，两人好似双双魂穿回十几年前、兵蛋子当着这家境优渥的城里姑娘-掉出满是补丁的鞋垫那一霎。
两人关注的点完全不一样。
时过境迁，当下有着坚强信念支撑的精锐特战部队一员，赵寅礼虽不至于再因自己的不体面、而自卑到慌乱。
但不得不承认，他几日以来、好不容易在铁瓷的指导下找回的自然状态，又因着此刻，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猝不及防暴露了自己的粗糙，而顿感局促不自在。
下意识虎口一翻，赵寅礼无惧镜头，却不想让祝又又再看他满手的老茧。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用左手拍了拍自己递出的右小臂，刚要说、让祝又又扶着他胳膊就行，省得被他这糙皮刮花、硌伤。
却忽感手心一凉。
短暂怔愣后，祝又又很快换了右手举枪，将左手搭在赵寅礼的掌心。
并用力握住，手臂一压轻盈一跃，就满脸欢欣地跳上了船板。
一如既往，大大方方。
这毫无暧昧的掌心相贴，能量却远超几天前的礼貌交握。
像一片轻飘飘、凉沁沁的羽毛，那么轻，那么重。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就如同得到回应一般，有什么东西悄然穿过岁月，穿过那些老茧，一路直达少年的盛满期盼的记忆深处。
赵寅礼开心的甚至忘记了呼吸。
接下来的射击指导，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完成的。
感觉脑子里装着两个自己，一个在装模作样当教官，另一个，则在偷偷感受那留存在掌心的温度。
这不行啊，这接二连三地分神，严重影响了他的专业素养。
而这一次算不得真正意义的牵手，也在祝又又心上挠了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