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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古楼的大门在言十七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轰鸣。他站在古楼外的石阶上，三千年来第一次呼吸到外界的空气，阳光刺得他眯起眼，胸口的陨玉却开始发烫，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山下，张家老宅的方向升起缕缕黑烟。
"看来解散进行得很热闹。"言十七轻笑一声，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伸手按在胸前，感受着陨玉传来的脉动——那里有母亲留下的最后力量，也是他整合张家的底气。
老宅大门前，两具尸体横陈。血迹还未干透，沿着青石板的纹路蜿蜒成诡异的图案。言十七跨过尸体时，听见院内传来打斗声与咒骂。
"张海客！你都不是本家人，凭什么拦着我们？"
"谁准你们私占祖产？族长还在古楼没出来！"
“族老们都跑了！你真以为那个哑巴能……”
言十七推开门扉的瞬间，院内二十余人同时转头。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人群中央。
“你是谁？”张海客横刀在前，这少年衣着古怪，明显不是张家人。
少年却没有回答，弯腰捡起地上一块青铜铃碎片，阳光给他苍白的侧脸镀上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只见他指尖摩挲着青铜碎片上的纹路：“麒麟踏鬼图……现在的麒麟卫连随身铜铃都做的这么偷工减料了？”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抓住他！”张海客厉喝。院内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都开始向着言十七包抄过去。
少年叹了口气。第一个扑来的壮汉突然膝盖一软，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住了肩膀，重重跪倒在地。第二人的刀在距离少年三尺处骤然转向，捅进了同伴腹部。第三人最惨——他咆哮着跃起，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折返，脑袋撞在影壁上发出闷响。
这一切发生时，少年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张海客的刀"咣当"落地。他认出了这种力量——天授！但比张家人在失控时展现的更加精纯恐怖。
"您……您是……"
少年突然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形晃了晃。衣襟散开的一瞬，张海客看到了——那块半嵌在苍白胸口的黑色陨玉，正随着咳嗽的频率微微闪烁，如同呼吸。
"……圣婴？！"
整个院子瞬间死寂。还活着的张家人齐刷刷跪倒，几个年长者甚至开始磕头。少年——言十七拢好衣襟，似笑非笑地扫视众人："现在认得我了？"
"张海杏"是第一个反抗的。
"装神弄鬼！"少女张弓搭箭，"圣婴只是传说！"箭矢破空而至，直取言十七眉心。
言十七终于动了。他抬手虚握，箭矢悬停空中，随即调转方向。就在箭尖即将刺入"张海杏"眼球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张起棂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青铜铃铛轻晃，箭矢碎成齑粉。
"族长！"有人惊呼。
言十七眼睛一亮："小官。" 他向前迈步，却突然踉跄了一下。胸口的陨玉蓝光微闪，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几分。
张起棂闪身扶住他，手指无意间碰到陨玉边缘，顿时被灼伤。言十七微微一怔，随即低声道：“放开我吧，你手伤到了。”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年迈的张隆半突然老泪纵横："真是圣婴……圣婴真的醒了，张家有救了……"
"放屁！张海杏"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麒麟纹身，"我血脉纯度六成八，凭什么跪这个来历不明的——"
言十七隔空一抓。"张海杏"突然像被掐住脖子提至半空，双腿乱蹬。她锁骨上的麒麟纹开始蠕动变色，最终化作一条缠绕心脏的黑蛇图案。
"六成八？"言十七冷笑，"连麒麟纹都是假的。"他松手，“张海杏”摔在地上剧烈咳嗽，咳出的却是黑色血块。众人惊恐地发现，她露出来的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游走。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成了张家历史上最血腥的记忆。
言十七的白袍渐渐染红。当他掐断最后一个反抗者的脖子时，庭院里已经堆了数不过来的尸体。幸存者们跪在血泊中，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现在。"言十七甩了甩手上的血，从香案上取过一块白布擦拭，"谁有人质疑吗？"
无人应答。只有血滴落地的声音。
"很好。"言十七丢下染红的白布，"从今天起，张家没有族老会，没有长老制。只有家主……"他顿了顿，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人影，"和族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