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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玫瑰庄园”的至高点,并非那座可以俯瞰全岛的主宅,而是一座依山势而建的纯白色天文台。它像一枚遗世独立的珍珠,静卧在郁郁葱葱的热带植被环绕之中,圆顶结构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今夜,这里将不再属于寂静的星辰观测,而被暂时改造成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极致私密与浪漫的“星空拍卖厅”。
暮色四合,星河渐起。白露挽着罗云熙的手臂,沿着蜿蜒的、铺着发光鹅卵石的小径拾级而上。她穿着一袭烟灰色的真丝吊带长裙,裙摆如同流动的月光,衬得她裸露的肩颈线条愈发优雅白皙。酒红色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平添几分慵懒风情。她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首饰,唯有左手中指那枚黑钻尾戒,在渐浓的夜色里闪烁着冷冽而独特的光芒。
罗云熙则是一身经典的黑色塔士多礼服,白衬衫领口挺括,黑色的领结尚未系上,随意地垂在颈间,为他平日的清贵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随性。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掠过身边女伴时,总是带着难以化开的温柔与占有。
天文台的圆顶缓缓开启,露出深邃无垠的墨蓝色夜空,繁星如同被打碎的钻石,密密麻麻地镶嵌其上,银河宛如一条朦胧的光带,横贯天际。圆顶之下,原本放置天文仪器的空间被清空,只中央摆放了两张看起来极度舒适的深蓝色天鹅绒单人沙发,中间是一个小巧的茶几,上面醒着一瓶罗曼尼康帝,两只水晶杯在星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彩。四周点缀着暖黄色的地灯和香薰蜡烛,光影摇曳,与头顶的璀璨星空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
“罗总好大的手笔,”白露在沙发上坐下,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轻轻晃动,看着殷红的酒液挂壁,“把拍卖行搬到天文台,你这是要拍卖星星吗?”
罗云熙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长腿交叠,姿态闲适,他抿了一口酒,目光掠过她因酒意微醺而泛红的脸颊,唇角微勾:“星星太远,拍下来也无法亲手为夫人戴上。今晚的拍品,都是一些……沾了点星光的小玩意儿。”
他话音刚落,一位穿着三件套西装、戴着白手套的“拍卖师”(由管家艾伦客串)便走到了前方一个小巧的演讲台后。没有过多的寒暄,拍卖会直接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套十九世纪的古董星图手稿,第二件是一块来自月球陨石坑的岩石切片,第三件是一架拥有百年历史的黄铜航海望远镜……每一件都独具匠心,与星空、航海主题紧密相关,显然都是罗云熙根据白露的喜好精心挑选的。拍卖过程没有激烈的竞价,只有罗云熙温和而坚定的举牌,以及艾伦沉稳的落锤声。白露则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品着美酒,欣赏着拍品,也欣赏着身边这个男人为她“一掷千金”的专注模样。
直到最后一件压轴拍品被呈上来。
那是一条项链。链子是最简单的铂金细链,但坠子却非同寻常——一颗不大不小、形状不规则的黑灰色陨石,表面布满历经大气层燃烧后留下的气印,坑洼不平,却带着一种原始而磅礴的美感。陨石被巧妙地镶嵌在一个极细的铂金托座上,旁边点缀着一颗泪滴形的、色泽纯净的月光石,仿佛一颗微缩的星球陪伴着一弯新月,在拍卖厅特意调整的灯光下,陨石的沉郁与月光石的莹润形成奇妙的对比,静谧而充满力量。
“这是最后一件拍品,‘星月之吻’,”艾伦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庄重,“陨石来自火星与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月光石产自斯里兰卡。起拍价,一美元。”
白露的目光瞬间被那条项链吸引。它不像其他珠宝那样璀璨夺目,却有一种直击灵魂的独特气质,如同他们之间那份历经磨难、浴火重生的感情,不完美,却坚不可摧。
罗云熙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他举起了号码牌。
“一美元。”艾伦确认。
没有其他人竞价。锤音即将落下。
“成交。”艾伦的声音落下。
按照流程,拍品应由工作人员送至竞得者手中。然而,罗云熙却站起身,亲自走向前方,从艾伦手中的托盘里,取过了那条“星月之吻”项链。
他没有走向白露,而是就站在那片模拟的“星光”下,在白露略带疑惑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那条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冰凉的铂金细链贴上他温热的皮肤,那颗带着宇宙印记的陨石坠子,恰好落在他锁骨之间,与他沉稳的气质奇异地融合,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羁。月光石在他颈间闪烁着柔和的光晕。
他转过身,目光穿透摇曳的烛光与璀璨的星光,精准地锁住白露,唇角勾起一抹近乎狂妄的、却又深情至极的弧度。
“根据拍卖规则,”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拍卖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这件藏品,属于它的主人。”
他的主人,是她。
所以,他连同这项链,和他自己,一同归属于她。
白露怔住了,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胸腔里那颗属于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撞击着她的肋骨,发出雷鸣般的回响。她看着那个站在星空下,将陨石项链戴在自己颈间,用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宣告归属权的男人,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酒精让她的大脑有些晕眩,但情感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汹涌。
她放下酒杯,站起身,脚步因酒意而略显虚浮,却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一步步走向他。烟灰色的裙摆曳地,如同拖着一片流动的云。
走到他面前,她停下。仰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看着他颈间那颗属于她的“星星”。然后,她伸出手,没有去碰那条项链,而是直接抓住了他垂在颈间的、尚未系好的黑色领结,微微用力一扯,迫使他低下头,与自己靠得更近。
“罗总……”她开口,声音因酒精而沙哑,带着一丝挑衅,一丝娇憨,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情动,“既然连自己都算作拍品……那不如,再押上点别的?”
她的指尖缠绕着柔软的丝绸领结,气息带着红酒的芬芳,喷洒在他下颌。
“赌什么?”罗云熙从善如流,手臂自然地揽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防止她因醉意站立不稳,眼神深邃如窗外夜空,里面跳动着与她同样的火焰。
白露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用气声,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赌我今晚……睡不睡书房。”
温热的气息,暧昧的言语,如同最烈的酒,瞬间点燃了空气。这哪里是赌注,这分明是邀请,是攻城掠地的号角。
罗云熙喉结滚动,揽在她腰际的手臂骤然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他低笑,笑声从胸腔震出,带着压抑的欲望和无比的愉悦:“夫人这个赌注……我接了。而且,”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锁住她,“我赌你……不会。”
“哦?”白露挑眉,指尖依旧把玩着他的领结,“罗总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他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般惑人,“是了解我的……主人。”
“主人”二字,被他用这样低沉磁性的嗓音说出来,带着无尽的缱绻与臣服,彻底击溃了白露最后的防线。她不再说话,而是直接用行动宣告了答案——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带着红酒的醇香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它充满了占有、宣告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归属感。她是他的主人,他是她的藏品,彼此拥有,彼此臣服。
艾伦和所有的工作人员早已不知在何时悄然退去,将这片星空与浪漫彻底留给了他们。
圆顶之下,星光与烛光交织。不知何时,两张单人沙发被并到了一起,上面铺上了一张巨大的、柔软厚实的深蓝色羊毛毯,毯子上用银线绣着复杂的星座图案,如同将整片星空披在了身上。
拍卖厅的灯光被调到最暗,只余下烛光和从天窗倾泻而下的、纯粹的星月光辉。圆顶完全敞开,南半球洁净的夜空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相拥着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裹着同一条“星空毯”。白露靠在罗云熙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与远处隐约传来的潮汐声应和着。陨石项链的坠子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贴着她的脸颊,带来微凉的触感,仿佛真的能感受到来自宇宙星尘的冰凉与古老。
“看。”罗云熙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白露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深邃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极其明亮的、带着微微绿光的痕迹,如同天神执笔,在墨蓝色的画布上,画下惊艳的一笔。
是流星!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越来越多的流星开始出现,时而零星划过,时而成群结队,在天幕上上演一场盛大而寂静的烟花秀。流星雨如期而至。
他们相拥着,静静地看着这宇宙的奇观。没有惊呼,没有许愿,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和这片刻永恒的宁静与美好。
在这样的氛围里,罗云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轻轻哼唱起来。不是任何一种他们常用的语言,而是婉转缠绵的粤语,旋律悠扬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却又被此刻的甜蜜浸润得无比温柔。
白露听懂了他哼唱的歌词,是那首经典的《月半小夜曲》。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寂静的星空下,伴着流星的划过,如同最细腻的丝绸,缠绕着她的心尖。他用这首歌,诉说着曾经分离的孤寂,和此刻失而复得的圆满。
白露没有抬头,只是更紧地偎依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胸口那颗“星星”,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为她哼唱的、只属于他们的小夜曲。泪水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太过汹涌的幸福。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
情如曲过只遗留,无可挽救再分别
为何只是失望,填弥我的空虚
这晚夜没有吻别……”
当他哼唱到这一句时,白露抬起头,吻了吻他的下颌,打断了他的哼唱,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轻声说:“我们不会分别。”
罗云熙停下哼唱,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痕,目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嗯,不会。”他承诺,“再也没有分别。”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
情如曲过只遗留,无可挽救再分别
为何只是失望,填弥我的空虚
这晚夜没有吻别……”
当他低沉婉转的哼唱到这带着伤感的段落时,白露的心像是被轻轻揪了一下。她抬起头,指尖抚上他微凉的脸颊,打断了他的哼唱,声音带着一丝刚哭过的沙哑,却异常坚定:
“不会的。我们不会分别,再也没有‘吻别’。”
罗云熙停下哼唱,深邃的目光从璀璨的星空落回她脸上,那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在星光下闪着微光。他低头,温柔地吻去那点湿意,动作珍视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嗯,不会。”他的唇贴着她的肌肤,声音低沉而肯定,“再也没有分别。刚才那句歌词……不作数了。”
白露被他话语里的认真逗得微微扬起嘴角,重新将头靠回他温暖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颈间陨石项链传来的、属于他的独特触感。
“这首《月半小夜曲》,”她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的礼服布料上画着圈,“你什么时候学的粤语?还唱得……这么标准。”
罗云熙低笑,胸腔传来微微震动:“知道你母亲是港城人,你小时候在港城住过几年,或许会怀念这种腔调。特意找老师学了几首。”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只会在你一个人面前唱。”
“罗总真是用心良苦。”白露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故意调侃,“这算不算是……色诱?”
“哦?”罗云熙挑眉,手臂收紧,让她更贴近自己,“那夫人……被诱惑到了吗?”
“一点点吧。”白露故作矜持,仰头看着流星时不时划过的夜空,转移了话题,“喂,罗云熙,你说,这些流星,它们燃烧自己,划过天际,就是为了让地上的人看一眼,许个愿吗?”
“或许吧。”罗云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声音在星空下显得格外悠远,“又或许,它们只是遵循着自己的轨迹,坠落是它们的宿命。而能被人看到,被赋予意义,是它们的幸运。”
“就像我们吗?”白露若有所思,“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经历各自的燃烧和坠落……然后,幸运地遇到了彼此,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罗云熙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眸映着星光,亮得惊人:“不完全是。我们不是被动地等待被赋予意义。是我们自己,抓住了彼此,强行改变了轨道,哪怕撞得粉身碎骨,也要纠缠在一起。”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臂上光滑的肌肤,“是我们,自己选择了成为彼此的意义。”
他的话语总是这样,直接而精准地击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白露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
又一颗格外明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尾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