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白交锋录:港城玫瑰

第59章 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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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雪,落得无声无息。白露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皑皑的雪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沉香木佛珠。培养舱里,那具与罗云熙一模一样的躯体静静悬浮在营养液中,淡蓝色的光映在他脸上,眉眼间的轮廓清晰得让她心悸——可这熟悉的面容,此刻却像一把双刃剑,一边挑动着她五年来从未熄灭的思念,一边又将她拖入名为“未知”的深渊。

顾明刚离开,留下的实验报告摊在桌上,“5%成功率”“不可逆神经损伤风险”“意识数据损坏概率60%”的字样,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她的眼底。林薇端来一杯温水,放在她手边,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担忧:“白总,您已经站在这里三个小时了。顾教授说,最晚明天就要决定,再拖下去,基因序列的活性会降低,适配窗口就错过了。”

白露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雪粒:“林薇,你说……他真的能回来吗?”

“我不知道。”林薇诚实地回答,走到她身边,看着培养舱里的躯体,“但我知道,这五年来,您没有一天不在想他。哪怕只有1%的机会,您心里的那道坎,也过不去。”

白露的指尖猛地收紧,佛珠上的金箔缝隙硌得掌心发疼。她想起三天前,顾明第一次拿出那份实验日志时,她的心脏如何狂跳不止;想起看到意识备份数据里,他喊“姐姐”的模糊音频时,眼泪如何汹涌而出;想起适配实验显示“100%匹配”时,她几乎以为是幻觉——这些年,她像一个守着空壳的人,靠着回忆和“替他活着”的信念支撑,如今突然有了“重逢”的可能,哪怕这可能带着致命的荆棘,她也无法轻易放手。

可理智却在疯狂尖叫。这会不会是“暗影商会”的新陷阱?陈景明虽然被抓,但其残余势力从未彻底消失,他们对“Project Xi”的执念深入骨髓,会不会故意放出“意识复苏”的诱饵,就为了骗取她的RH-null血液——这种全球稀有的血型,不仅能激活罗云熙的意识,或许也是他们开启下一轮克隆计划的关键。

还有顾明。这个自称“冒死保留数据”的科学家,真的值得信任吗?他曾是“暗影商会”的核心研究员,手上沾着多少克隆计划受害者的血泪,谁也说不清。他所谓的“愧疚”和“救赎”,会不会只是另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毕竟,只有她的血液,才能启动整个“复苏”程序,一旦她踏入实验室,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甚至整个商业帝国的命运,都交到了一个陌生人手里。

“您在担心陷阱?”林薇看穿了她的犹豫,轻声说,“李警官已经派人去查顾明的背景了。他女儿五年前被‘暗影商会’绑架,后来被国际刑警解救,现在在瑞士读大学,这些都是真的。他这五年一直在资助克隆计划受害者,也是有记录的。”

白露的指尖动了动,却依旧没有松口。她不怕危险,怕的是“绝望”——怕自己赌上一切,最终却只得到一具没有意识的空壳,甚至连他仅存的意识数据都被彻底损坏;怕自己为了这微乎其微的希望,变成一个不顾后果的疯子,辜负了他当年“好好活着”的嘱托;更怕……万一真的成功了,醒来的“他”,不再是那个会为她挡子弹、为她跳最后一支华尔兹、在孤儿院把糖分给她的罗云熙。

那个意识备份,只是他大脑神经元的“数字快照”,记录的是他被克隆计划操控时的片段,那些关于爱、关于承诺、关于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记忆,真的能完整移植吗?如果醒来的“他”,只记得自己是“羲-01”,是“暗影商会”的实验品,却忘了他是罗云熙,忘了他爱她,那这场“复苏”,又有什么意义?

深夜,白露回到休息室,却毫无睡意。她打开手机,翻出那个加密相册,里面存着五年来她拍下的所有照片——维港的日出、洱海的波光、冰岛的极光、孤儿院孩子们的笑脸,还有“海洋之心”四季的变化。每张照片的角落,都画着一个小小的秋千,那是他们在孤儿院的约定。

她点开一张照片,是去年在云南孤儿院拍的。照片里,她坐在秋千上,身后是孩子们画的“白姐姐和云熙哥哥”,画纸上的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头顶是金色的太阳。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上那个小小的“云熙”,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云熙,我该怎么办?”她对着照片轻声呢喃,“我好想见你,可我好怕……怕这只是一场骗局,怕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怕最后连你留在我心里的念想,都被这场冒险打碎。”

窗外的雪还在下,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的檀木盒子上。白露走过去,打开盒子,拿出那封未寄出的信。信纸已经泛黄,她却能背出上面的每一句话:“露露,无论我在哪里,我的爱与你同在。替我看看,我们打下的江山。”

她将信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他写信时的温度。他说,他的爱与她同在。那这份爱,会不会成为指引她的光?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成功率只有5%,她也想为了这份爱,赌一次。

第二天清晨,白露做出了决定。她来到实验室,顾明和林薇都在,两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她,带着期待和担忧。

“我同意启动‘复苏’程序。”白露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有三个条件。”

顾明立刻点头:“您说。”

“第一,所有实验过程必须全程录像,数据实时同步给国际刑警李警官,确保没有任何猫腻。”白露的眼神锐利,“第二,意识移植前,必须先对意识备份数据进行完整性检测,我要确认里面包含我们之间的关键记忆——孤儿院的秋千、雨林的花环、维港的日出,这些如果缺失,程序立刻终止。”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培养舱里的躯体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如果过程中出现任何危及我生命,或者可能导致意识数据损坏的情况,优先保护数据,放弃移植。我可以接受永远见不到他,但我不能接受他连‘存在’的痕迹都消失。”

顾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没问题!这些条件我都满足!我这就去安排检测和录像设备,确保所有过程透明、安全。”

林薇看着白露,眼眶红了:“白总,您真的想好了?”

白露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想好了。五年了,我已经等了太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想试试,让他看看我们的‘江山’,看看我这五年,活成了他希望的样子。就算失败了,我也不后悔,至少我努力过,至少我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

当天下午,意识备份数据的完整性检测开始。实验室的屏幕上,无数段记忆片段被逐一调出——有他六岁时在孤儿院,把糖塞给她的画面;有他在雨林里,用刀剜自己手臂上的毒,对她说“别怕”的场景;有他在维港边,对她许下“一起看日出”的承诺;还有他在机舱里,最后那个温柔而决绝的笑容……

每一段记忆,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白露看着屏幕,眼泪汹涌而出。林薇递过纸巾,轻声说:“姐,他都记得,他什么都记得。”

检测结果显示,意识备份数据完整度高达98%,仅缺失了他被“暗影商会”注射毒素时的部分痛苦记忆——这对白露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日子,实验室进入了紧张的准备阶段。李警官派来的国际刑警在实验室周围布下了严密的防线,防止“暗影商会”的人突袭;顾明则带领助手,对培养舱和意识移植设备进行最后的调试;林薇每天为白露准备营养餐,监测她的身体数据,确保她在移植前保持最佳状态。

白露的心情,却在期待与恐惧中反复拉扯。白天,她会站在培养舱前,看着那具熟悉的躯体,想象着他醒来时的场景;夜晚,她会对着那封信,一遍遍确认自己的决定,生怕自己的冲动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移植前一天晚上,白露再次来到培养舱前。她伸出手,隔着玻璃舱壁,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温柔:“云熙,明天我就来接你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就像你当年陪在我身边一样。如果你能醒来,我们就去云南看洱海,去冰岛看极光,去瑞士看雪山,把我们错过的五年,都补回来。如果你……醒不来,我也会好好活着,带着你的爱,带着我们的梦想,一直走下去。”

培养舱里的营养液缓缓流动,仿佛是他的回应。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像一幅跨越生死的画。

第二天清晨,移植程序正式启动。白露躺在医疗床上,手臂上插着连接意识移植设备的导管。顾明站在控制面板前,神情严肃:“白小姐,准备好了吗?移植开始后,您会进入深度意识连接状态,可能会经历剧烈的头痛和记忆混乱,一定要保持意识清醒,不要被混乱的记忆碎片吞噬。”

白露点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设备启动的瞬间,一阵微弱的电流感从手臂传遍全身。紧接着,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在她脑海中炸开——有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画面,有罗云熙为她挡子弹的瞬间,有“暗影商会”的人追杀他们的恐惧,还有他在机舱里最后说的那句“我爱你”……

这些记忆片段与罗云熙的意识数据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像被撕裂般疼痛。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在混乱的记忆中寻找他的意识核心——那团属于罗云熙的、温暖而坚定的光。

“云熙……我在这里……”她在心里默念,试图将自己的意识与他的意识连接。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顾明的声音带着惊慌:“不好!实验室的防御系统被攻破了!‘暗影商会’的人来了!”

白露猛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却依旧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怎么回事?李警官的人呢?”

“他们被调虎离山了!”林薇冲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微型手枪,“外面来了很多人,都是‘暗影商会’的精锐!我们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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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大门被猛地炸开,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枪,对准了医疗床和培养舱。为首的男人脸上带着刀疤,眼神阴鸷:“白露,没想到你真的会上当!‘复苏’计划根本就是个骗局,我们要的,就是你的RH-null血液!”

白露的心脏瞬间沉入冰窖。果然,这是一场陷阱!她看着刀疤男,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愤怒:“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刀疤男冷笑一声,“有了你的血液,我们就能重启‘Project Xi’,培育出比‘羲-01’更强大的克隆体!至于你和这个空壳……”他的目光落在培养舱里的躯体上,“就留在这里,和实验室一起化为灰烬吧!”

顾明突然挡在白露身前,手里拿着一个引爆器:“别过来!实验室里装满了炸药,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引爆这里,大家同归于尽!”

刀疤男脸色一变,却很快又恢复了阴鸷:“你不敢!你女儿还在我们手里,你要是敢引爆,你女儿也活不成!”

顾明的身体猛地一颤,引爆器从手中滑落。刀疤男趁机挥手,手下们立刻冲上前,想要抓住白露。

就在这时,培养舱里的躯体突然动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与罗云熙一模一样的锐利和冰冷。他猛地挣脱营养液的束缚,冲破玻璃舱壁,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冲到刀疤男面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你敢动她试试?”他的声音低沉而熟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罗云熙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白露。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上还沾着营养液,却依旧挡在她身前,像五年前一样,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云熙……”她哽咽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回过头,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和记忆中一模一样:“露露,我回来了。”

刀疤男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意识移植还没完成,你怎么会醒过来?”

“因为我爱她。”男人的眼神里满是坚定,“这份爱,比任何意识数据都更强大,足以让我冲破所有阻碍,回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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