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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味从船舱缝隙灌进来,混合着潮湿的霉味,在底层空间里酿出令人作呕的气息。白露被粗麻绳绑在冰冷的铁架床上,手腕和脚踝早已被勒出紫红的血痕,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潘多拉之泪”的毒素正在她体内疯狂肆虐,麻木感已经蔓延至胸腔,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滞涩,眼前的景象在模糊与清晰间反复拉扯,唯有罗云熙的身影,始终清晰地烙印在视线中央。
罗云熙就站在离铁架床三步远的地方,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衣袖。刚才在甲板上,为了保护她不被沈庭渊的手下伤害,他硬生生扛了一刀,此刻伤口应该正疼得钻心。可他没有处理伤口,只是从船舱角落的木箱里翻出一把生锈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刺得白露眼睛生疼。
“罗云熙,不要!”白露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气若游丝,却依旧带着绝望的哀求,“他们要的是我的命,你别管我!你快走!”
罗云熙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底布满血丝,原本深邃温柔的眼眸此刻翻涌着疯狂与决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白露,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灼伤。
船舱外传来沈庭渊的催促声,带着残忍的笑意:“罗先生,时间不多了!再不动手,白小姐可就彻底没救了!”
白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她知道,沈庭渊说的是实话。“潘多拉之泪”的解药需要罗云熙的心头血作为药引,而沈庭渊故意只给了一把生锈的匕首,就是要看着罗云熙亲手剜开自己的胸膛,用最残忍的方式换取她的性命。
“露露,别怕。”罗云熙终于开口,声音因剧痛和压抑的情绪而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一步步走向铁架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左臂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却依旧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不要!我不要你这样!”白露的眼泪疯狂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铁架床上,“罗云熙,你停下!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用命来换!”
她拼命挣扎着,手腕和脚踝被麻绳勒得更紧,血痕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可她顾不上这些,只想阻止罗云熙。她太清楚心头血意味着什么——那不是简单的抽血,而是要将匕首刺入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才能取到带有心脏精气的血液,稍有不慎,就会刺穿心脏,当场死亡。
罗云熙走到铁架床前,蹲下身,伸出右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他的指尖冰凉,带着汗水的湿意,却依旧温柔得不像话。“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宠溺与决绝,“从第一次在行业峰会上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软肋。为了你,别说只是取一点血,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不……我不要你的命……”白露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视线彻底模糊,“我们说好要一起找我父亲,一起揭开‘血珍珠’案的真相,一起看‘海洋之心’项目落地……你不能食言……”
“我没有食言。”罗云熙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做所有想做的事。现在,听话,看着我,别害怕。”
他说完,缓缓直起身,左手轻轻按压在自己的左胸位置,那里是心脏跳动最剧烈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左胸,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不要!”白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撕裂了喉咙,却依旧无法阻止那把冰冷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铁锈色的刀刃没入皮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黑色衬衫,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在寂静的船舱底层格外刺耳。罗云熙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像雨水一样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头发,嘴唇也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青紫。
“呃……”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却依旧死死地握着匕首,没有拔出。他知道,必须让血液充分混合心脏的精气,才能作为有效的药引。他咬着牙,强忍着深入骨髓的剧痛,缓缓转动匕首,扩大伤口,让更多的血液涌出。
白露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疼得她几乎失去意识。她疯狂地挣扎着,麻绳在手腕和脚踝上勒出更深的血痕,鲜血浸透了麻绳,却依旧无法挣脱束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云熙的血液不断涌出,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却什么也做不了。
“罗云熙……停下……求你了……”白露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带着绝望的哭腔,“我不要解药了……我不要你死……”
罗云熙听到她的声音,艰难地低下头,看向她。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却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声音因剧痛而断断续续:“露露……别……别哭……这点血……换你的命……值了……”
他伸出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管,小心翼翼地放在伤口下方,接住涌出的血液。鲜血顺着刀刃的缝隙流入玻璃管,很快就装满了半管。他知道,这些血液已经足够作为药引,再继续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撑不住。
他咬紧牙关,猛地拔出匕首,鲜血瞬间喷涌得更猛烈了。他顾不上按压伤口,快速用软木塞封住玻璃管,然后将玻璃管扔给站在船舱门口的沈庭渊的手下,声音沙哑:“拿……拿去……快……给她……注射解药……”
手下接过玻璃管,转身离开。罗云熙则缓缓倒在地上,左胸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血液,染红了身下的地面。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却依旧死死地盯着白露,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不舍。
“罗云熙!”白露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挣扎得更加剧烈,“你别有事!你不能有事!”
就在这时,船舱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枪声——是国际刑警!他们按照罗云熙事先留下的定位,找到了这艘船,正在与沈庭渊的手下展开激烈的枪战。
沈庭渊的手下慌乱起来,顾不上白露和罗云熙,纷纷跑去支援。白露看着倒在地上的罗云熙,心脏像被火烧一样疼。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将手腕上的麻绳在铁架床的棱角上反复摩擦,麻绳渐渐被磨断,手腕终于获得了自由。
她立刻解开脚踝上的麻绳,跌跌撞撞地从铁架床上爬下来,冲向罗云熙。她跪在他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按压他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他,只能无助地哭着:“罗云熙……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别睡……”
罗云熙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容:“露露……你……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睛也开始缓缓闭上。白露见状,更加着急,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声音带着坚定的哭腔:“罗云熙,你别睡!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从在维港看日出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了!你要是敢睡,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罗云熙的眼睛猛地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和光亮。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回应她的告白。
就在这时,国际刑警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罗云熙和白露,立刻跑过来。“快!叫救护车!”队长对着对讲机大喊,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罗云熙按压伤口,“罗先生,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白露看着队长为罗云熙处理伤口,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却因为毒素和过度的情绪激动而失去力气,缓缓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在她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罗云熙被抬上担架,眼神里满是对她的担忧和不舍。
“罗云熙……等我……”她在心里默默说道,然后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