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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洒在破浪号甲板上,凌渊独自站在船头。海风吹动他的衣角,左眼数据流缓慢旋转,偶尔闪过一丝人性的波动。
"感觉如何?"墨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
凌渊抬起手,黑色数据流在指尖缠绕。"像在用左手写字。"他轻声说,"力量还在,但要重新适应。"
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用比喻说话。墨影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变化。
百晓通从船舱探出头,拿着检测仪器:"数据显示情感波动在恢复,但很不稳定。"
凌渊点头:"两个自己在争夺控制权。一个记得如何感受,另一个只知道计算概率。"
突然,他左眼的黑色纹路不受控制地蔓延到脸颊。周围空气开始扭曲,甲板金属发出刺耳摩擦声。
"不好!"玄素道人快步上前,拂尘轻点凌渊额头。
清凉气息涌入,凌渊剧烈颤抖。当他再次睁眼时,黑色纹路已经消退,但脸色苍白得可怕。
"又失控了。"他平静陈述,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懊恼。
雷公大步走来,递过水囊:"别太勉强自己。"
凌渊接过水囊的手微微发抖:"我记得...这应该让我感到温暖。"
他的用词让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情感恢复的迹象,但也说明情况仍然危险。
午后训练场上,凌渊盘膝而坐。他小心引导体内溟渊之力,像在驯服凶猛野兽。
"停!"玄素道人突然喝道,"你的呼吸乱了。"
凌渊睁开眼,额头满是冷汗:"我在尝试构建更精细的控制模型。"
"不能用计算的方式。"墨影在他对面坐下,"要用心感受。"
她伸出手,掌心浮现淡淡青光:"就像我们墨家的符法,既是技术,也是艺术。"
凌渊模仿她的动作,起初数据流仍然僵硬刻板。但渐渐地,黑色能量变得柔和,如同水墨在宣纸上晕染。
"我好像...明白了。"凌渊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抱住头,发出痛苦闷哼。左眼瞬间变成纯粹漆黑,周围温度骤降。
"又是那个声音..."他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它在呼唤我..."
墨影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稳住心神!记住你是谁!"
两人意识在这一刻相连。墨影感受到那片永恒黑暗,无数疯狂意念如潮水冲击她的理智。凌渊则通过她的眼睛,重新看到人性的光辉。
当凌渊再次恢复清醒时,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墨影的手。他急忙松开,罕见地露出尴尬神色:"抱歉..."
"有进步。"墨影微笑,"这次只失控了五分钟。"
百晓通在远处记录数据:"情感波动峰值比上次降30%,恢复时间缩短40%。"
夜幕降临时,凌渊独自坐在船尾。他凝视水中倒影,左眼数据流与右眼中人性交替闪烁。
"还在挣扎?"玄素道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渊没有回头:"像在学新语言。每个字都认识,却不懂如何组成诗句。"
老道在他身边坐下:"道法自然。强求反而不美。"
就在这时,远方海面突然掀起巨浪。那只数据化巨鲸再次出现,背上指挥节点发出急促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