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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璧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强自镇定，呵斥道：“少见多怪！山里风大而已！”
然而，那寒意越来越重，空气中甚至开始飘荡起极其细微的、晶莹的冰晶。阳光透过这些冰晶，折射出迷离的光晕，使得周围的景物都显得有些扭曲、不真实起来。
“少……少爷，你看前面！”一个健仆突然指着前方，声音颤抖。
卫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道路中央，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团氤氲的、如同雾气般的白光。白光之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曼妙女子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那舞姿极尽诱惑，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与诡异。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女子的面容，竟在不断变幻！时而变成他倾慕已久却求之不得的某位江湖侠女，时而变成他曾经欺辱过的、含恨而终的丫鬟，时而又变成朱九真那张娇艳却带着讥讽的脸……最后，竟定格成了黛绮丝那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容貌，正对着他嫣然巧笑，勾魂摄魄。
“美……美人……”卫璧眼神瞬间变得痴迷恍惚，下意识地朝着那白光中的幻影走去，嘴角甚至流下了涎水。
“少爷！不可！”身旁的健仆见情况诡异，连忙想要拉住他。
可就在这时，那幻影中的“黛绮丝”笑容陡然变得阴森，朱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卫璧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他父亲朱长龄的怒斥声：“孽畜！不成器的东西！整日只知寻花问柳，败坏门风！”
同时，周围的光影剧烈扭曲，仿佛有无数狰狞的鬼影从林木阴影中扑出，发出凄厉的嚎叫，朝着他们抓来！
“鬼！有鬼啊！”
“爹！爹我错了！别打我！”
卫璧和他手下的健仆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卫璧更是被那“父亲的怒斥”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竟是失禁了！他双手抱头，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求饶。
那些健仆也顾不得主子了，发一声喊，丢下兵器，连滚爬爬地朝着来路狂奔而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官道上，只剩下瘫软在地、丑态百出的卫璧，以及那团渐渐消散的白光和隐匿在道旁树林深处的花月影。
她悄然收敛了释放出的冰雪妖力与幻术。这点小手段，对于如今妖力恢复不少的她而言，并不算太难。利用环境的寒气，折射光线制造幻象，再以灵识直接影响对方心神，放大其内心的欲望与恐惧，这便是所谓的“狐火迷踪”，惑人心智于无形。
张无忌站在不远处的树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卫璧，此刻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丑态百出，心中那股恶气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他走到花月影身边，看着她那双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问“解气否”的灵动眼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失笑道：“狐仙姐姐，你这……可真是够损的。”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满是暖意与感激。他明白，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对付这等小人，无需脏了自己的手，自有更巧妙的方法。同时，这也让他亲眼见识到了人心脆弱的一面，在幻术面前，所谓的骄傲与嚣张，不堪一击。
花月影享受着他的抚摸，低鸣了一声。
两人不再理会那仍在原地瑟瑟发抖、胡言乱语的卫璧，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经此一事，张无忌心态愈发平和。他不再执着于亲手报复朱九真、卫璧这等跳梁小丑，他们的存在，反而成了映照他内心成长的磨刀石。
他的目光，投向了更远的方向。
武当山，以及那风云汇聚的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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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