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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施欢回头，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眼里破碎可怜，那点期待摇摇欲坠。
她轻轻叹息，坐回去。
“我不走，只是去书房拿本书，我已经和裴砚之说今天不去了。”
空气里藏着沉闷的气息，季许执看出她的不高兴，闭上眼，用被子把自己头盖住。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你去见他吧，我好多了。”
明显是句气话，但陈施欢似乎就等他这句，好让自己去得没有心理负担。。
“那我走了。”
季许执听她毫不犹豫地站起，凳子挪动，脚步声由近及远，门打开砰一声又关上。
空荡的房间只剩他一个人。
心里泛起酸涩。
他懊悔自己要口是心非把她推走，又更加怨恨裴砚之。
没有裴砚之，他在她心里就是最重要的，裴砚之回来，他生病她都不在乎了。
拉开被子，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想到窗户边看看能不能再望一眼她的背影。
她肯定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刚坐起，一个快到闪出光影的人影扑到他怀里，带着幽幽茉莉花清香，柔软温暖的身体依偎着他。
她主动亲吻他，气息交织，能尝到他舌尖的苦涩，闻到他身上混着乌木沉香和一点甜甜的橙花香味。
并不温柔，像是对他的惩罚。
她在思考和徘徊，也在自省和弥补。
始终保留一部分情感是她对自己的保护，害怕别人并不重视自己的交托，她习惯了被轻视被伤害，最怕听到也是听到最多的词就是不配。
季许执任她吻，回应她，托住她的腰，攥住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得又急又乱，隔着丝滑的布料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似乎在乞求，求她再爱一点。
她太美好了，所有人都觊觎她，他想站在她的身边，把对她有龌龊心思的人一脚踹开，把那些明里暗里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全部挖掉。
是他太贪心了吗，从想陪着她就好，到想占据她心里的一角，现在想要她满心满眼里都是他。
“季许执，想和我结婚吗？”
她轻轻喘着气，看他泛着水光的双眼，眼尾嫣红一片，漂亮得过分。
他时常表现出可怜的模样，轻易地获取她的同情，让她心里的天秤偏向他。
但他不知道，她心里的天秤一直都是偏的。
“你再说一遍。”
季许执轻声，手不自觉抓紧了一角被子，仿佛害怕自己的声音稍大一点就吓走她，视她若珍宝，奉她若神明。
陈施欢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琥珀色，像天上的星星，像夜里的萤火虫。
“我什么都知道，村里的老赖头，初中那几个说我坏话的男生，富饶一中的前教导主任，贺昭南，文天凯……”
她细数着，每多说一个人，季许执脸色就白上一分。
这些人下场一个比一个惨烈，他隐藏的阴暗面被揭开，他最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她捧着他的脸，温声软语：“我也知道，一年级时中奖不是我运气好，小学被县二小合并也不是巧合，牛老师一直当我班主任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有很多很多。”
“季许执，你做的这些从来没告诉我。”
她不在乎他用的什么手段，她只看到他帮助了她，不求回报地帮助她。
他胸腔微微起伏，唇离她很近很近，他从前从来只有在梦里才敢离她这么近，如今实现了。
手握住她的腰收紧，声音低沉：“会怕我吗？”
知道了这些，会怕他吗？
他不是她想象那样单纯可爱，无欲无求，而是一个攻于算计，阴险毒辣的人。
怕也晚了，他不会放手了。
陈施欢摇摇头，双手搭在他的肩头，黑色的杏眸乖乖的，她用最真诚的神情看着他。
“我爱你，这么说有点羞耻，但我想让你知道。爱比喜欢重很多很多，喜欢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不清还很小，但爱是太阳，只有一个而且很大很大。”
她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有怕他的那天，因为她知道他永远站在她这一边，无论对错。
原本做好最坏打算的季许执被突来的情话砸得眩晕，好一会儿都呆愣住。
“还记得我从文天凯手里赢来的那块地吗？我计划在那里建一座城堡，清港区，很偏僻的。如果你后来没答应我，我就会把你关进我的城堡里，给你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让你沦为我的玩物，我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人就是这样，你说有多么爱对方，对方不一定会相信，你说要纠缠对方，带着病态的控制欲，模糊界限，不讲理智，对方才会信这爱有几分真。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被人丢弃，不被爱的人。
“所以，我们结婚吧。”
我知道你有多爱我，我让你知道了我不想你离开，那我们永远在一起吧，法律也认的那种。
不想你患得患失，不想你伤害自己。
人只活短短几十年，她想让自己的人生更精彩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