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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没有多和我聊下去,只是寥寥几语就离开了,我也没有多待下去,抽完烟后回到自己房间,拿出自己的装备开始盘点,便携式炉具这些难以携带的装备都要在拉萨这边采购,除此之外,根据周姐给的建议,我还准备了防失温用的急救毯。
盘点完自己到时候穿越需要用的装备,我坐在了地上,重新点上一支烟深深吸着,来到拉萨,我只感到自己离南京越来越远,同样离那些原本属于我的生活也越来越远。
距离徒步穿越无人区的日子快要到了,我没有惊喜和紧张,更多的是坦然,这是一件我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我闭上眼,试图想象自己靠在冰天雪地的无人区里,眼前用来烧水的炉子正散发着热气,在这样一个非常冷的地方,太阳照射到身上一点温暖都没有。
我不像周姐他们几个,遇到紧急情况还能有车辆作为防护和暖气,我必须要靠自己,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如果我活着出来了,那么八十天以后一切都会结束,如果我没有出来,那么我赎完罪了,却没有救赎自己。
无论是哪种结局,我都能够接受。
一个爱人先爱己的人,是不会有人真正去爱他。
……
次日早上,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不知昨晚小胡是多少点回来的,他此时正躺在我旁边的那张床上呼呼大睡,来到拉萨,之后面对我们的是更大的挑战,小胡胆子很小,他是最有可能承受不住无人区里面的残酷。
吃过早餐,由于布达拉宫正准备着今年十月的阅兵仪式,交通管制导致路上很拥堵,我们这一路过来时不时就会遭遇长达几个小时的交通管制,所以习以为常了,和周姐商量后,我们决定不开车去,而是骑共享自行车,这是最便捷有效的方法。
半个小时过去,来到政务服务中心排号,坐在长椅上等待叫号的时间里,坐在我旁边的周姐一直在跟别人打着电话,我还疑惑她和谁打电话,直到她将手机递给我,同时说道:“杨小姐想找你聊聊。”
我的心头先是颤了一下,然后表现出抗拒的态度,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情绪,周姐又放轻声音对我说道:“江安,我建议你跟杨小姐多聊聊,如果没有任何信念支撑,你根本就走不出羌塘无人区,这几天里,我们每晚都有简单通话,她对你很担心,你也应该让她放心。”
我的心情很不是滋味,点了点头,随即从她手里今接过手机,并且起身走远了几步,才将手机放在耳边,说道:“是我。”
杨意的声音很亲切,也很理性,她向我开口问道:“这段日子,你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
说完这句话后,我们又各自陷入了沉默,我心里有许多话想和她说,但我懂得了克制,杨意可能也是这样,这是一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境界。
……
过了一阵,杨意才继续说道:“江安,这段日子里大家都找不到你,都很担心你,你不应该这样突然失联的。”
“我不想被人等待,等不来希望,就只剩下绝望了。”
“可是其乐哥告诉了嫣姐他们,你要去穿越无人区的事情。”
我先是沉默,然后回道:“告诉就告诉吧,这是他的权利,我也没要求过让他隐瞒,徒步无人区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没有指引出口的光。”稍稍停了停,我又不解的问道:“……对了,听周姐说,程烟她介入我公司的事务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知道你去无人区了,才替你将把南京所有的事情处理清楚。”
我感到五味杂陈,许久才深呼出一口气回道:我愿意将自己名下公司所有股份无偿转让给她,待会我在这边拟一份股份转让书,签完字发顺丰寄过去给你,你替我转交给她吧。”
“那你呢?”
“我什么都不要,如果可以……让她每个月往我妈卡里转一万块钱就够了。”
杨意用哽咽地声音质问我道:“那你呢,你这样急的交代事情,是打算就这样死在无人区里面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不允许你这样自私!”
“杨意……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可最爱我的人却不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以后,也顾不上等到杨意的回复,我就挂断电话,走回去将手机还给了周姐。
……
坐在椅子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艳阳天,我仿佛在这座充满信仰的城市里,看到了那些信仰正在空中飘扬;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人流如织的街头,她的眼神里透露出麻木,对她来说,爱情是生活和房子。
还有一点点时间,让我看清活着的本质。
……
在政务太厅办理好合法手续,我跟周姐在门口分别了,她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自然在拉萨也有很多相识的兄弟姐妹,我则是要去采购自己徒步穿越无人区的装备。
中午的时候,我带着买好的装备返回了客栈,鱼饼心伟他们两个,正靠在露台上的躺椅上舒服晒着阳光浴:他们的故事各不相同,却又相差无几,一个因为爱情,一个则是被爱伤透,真不知道怎么能凑在一块玩。
见到我回来,鱼饼先坐起身摘掉墨镜朝我问道:“江安,你不是和周姐去相关部门办证了吗,怎么她早就回来了,你现在才回来?”
我解释道:“去补充了点物资。”
心伟接上话问道:“不再考虑考虑吗,实则不然你和我们一块车队穿越吧,至少还有保障,不至于出事。
我有些感触,却不是因为心伟的建议,而是在想,这种有后勤保障的徒步穿越无人区,真的算是一条充满救赎的路吗。
我更想靠自己走出来,不是要证明什么,而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如果没有杨意帮我寻找到的这支车队,我还是会一个人上路,一个人去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