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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名叫嚣的囚犯丁玖听见侯长津的问话,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瞬间激动地点头如捣蒜,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几乎是嘶吼着喊道:“是!我是天才!我从小就是天才!”
 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眼神中充满了被世界误解的愤懑,“在我们血煞门,谁不知道我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我十三岁炼体,十六岁便已独当一面!修行速度远超同辈!这不是天才是什么?!啊?!”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转而将矛头指向了考核本身和眼前这些大人物:“这次考核的功法残卷,不过是一部寻常的流云掌改良篇!其核心脉络清晰无比,我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三处破绽!”
 “并提出了最优的改良方案!我的答卷逻辑严密,思路清晰,怎么可能通不过?!凭什么通不过?!”
 他猛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尖锐刺耳:“这根本就不难!一定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自诩为正道的伪君子!故意刁难我!”
 “你们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是想让我死!什么狗屁的负荆请罪,什么狗屁的戴罪立功!全都是假的!是你们设下的圈套!是想把我们骗过来一网打尽!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偏执的自信和被害妄想,仿佛全世界都在嫉妒他的才华,合起伙来打压他。
 丁玖这番歇斯底里的控诉,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瞬间引爆了其他那些未被念到名字、本就处于绝望边缘的囚犯。
 “对!我也是天才!我在我们教派也是数一数二的!”
 “没错!我的答卷绝对没问题!是你们评判不公!”
 “放我回去!我要重考!这肯定有黑幕!”
 “凭什么他们说通过就通过?!我们不服!”
 一时间,回廊内充斥着各种口音、各种腔调的哭喊、叫骂和不服气的申诉。
 二十多人聚集在一起的负面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场面几乎要失控。
 负责押解的镇魔狱小队成员们眉头瞬间紧锁,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煞气。
 为首的络腮胡小队长眼神一厉,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一股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这群不知死活的废料,居然敢在观星阁重地喧哗闹事?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下意识地看向侯长津,只要这位阁老一声令下,他会立刻让这群聒噪的家伙闭嘴。
 然而,侯长津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混乱的场面,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对着络腮胡小队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络腮胡小队长虽然不解,但还是强压下动手的冲动,只是用更加冰冷凶狠的目光扫视着那群囚犯,无形的压力让一些叫得最凶的人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就在喧闹声稍有平息,但不满的情绪仍在暗流涌动之际,侯长津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你们都口口声声自称天才,对自己的答卷充满自信,认为我们的评判有失公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脸上犹带不服的囚犯,最后定格在叫得最响的丁玖身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那么,不然……我们赌一次?”
 丁玖如同被激怒的公鸡,立刻梗着脖子吼道:“赌?!赌什么?!你说!”
 侯长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说道:“很简单。我们可以让现场这位评判你们试卷的考官吴升,针对你们考核的那部《流云掌》残卷,现场写出一份他心目中的标准答案。”
 他环视众人,语气平和却带着巨大的压力:“届时,你们可以亲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高明的见解,什么才是对功法本质的深刻剖析。”
 “如果这份标准答案的水准,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让你们心服口服地认识到,自己所谓的天才之作,不过是井底之蛙的呓语,平庸之辈的涂鸦……”
 “那么,你们是否就能心甘情愿地接受淘汰的结果,无怨无悔?”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冽:“当然,你们的这种行为,公然质疑观星阁的公正,浪费我等的时间与资源,已是罪加一等。”
 “若最终证明你们并非天才,而是妄人,那么,返回镇魔狱后,所需承受的苦头,可就不是常规惩戒那么简单了。届时,是生是死,是炼魂还是抽髓,便由镇魔狱依规处置了。”
 侯长津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大部分刚才还叫嚣不已的囚犯清醒了过来。
 “标准答案”?还要加大惩罚?!
 几个叫得最欢的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互相看了看,心里开始打鼓。
 自己是不是天才,自己难道心里没点数吗?刚才不过是绝望之下的胡搅蛮缠罢了。
 真要硬着头皮去赌这一把?
 万一……万一那个年轻人真写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到时候被送回镇魔狱,怕是真的要被回收利用,连渣都不剩了!
 他们偷偷瞄向那些镇魔狱的守卫,只见那些人脸上非但没有不耐,反而露出了一种近乎期待的、带着残忍意味的真诚笑容,仿佛巴不得他们继续闹下去,好有理由动用更有趣的手段。
 这种笑容,让他们不寒而栗。
 “算了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回去吧,挨顿打总比没命强……”
 “我……我突然觉得我的答卷可能……可能确实有点问题……”
 刚才还群情激愤的人群,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再看侯长津和吴升,默默地退回到了失败者的队列中,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
 现实的残酷,瞬间浇灭了他们虚幻的天才梦。
 然而,有一个人却依旧倔强地站在原地,如同狂风中的孤石,正是那个丁玖。
 他脸上的青筋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愤怒而暴起,呼吸急促,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侯长津。
 然后猛地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吴升,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行!行!行!没问题!赌就赌!”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让他现在就写!现场写!如果他写出来的东西,真的能让我心服口服,承认自己是废物!那我回去之后,别说受罚,就是给你们当猪饲料,我也认了!绝无怨言!”
 他话锋一转,带着最后的疯狂与挑衅:“但如果!他写出来的东西,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如我!”
 “那么,即便你们现在强行把我抓回去,我也看不起你们!”
 “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过是仗着资源好、出身好罢了!”
 “若不是没有给我足够的修炼机会,我岂会输给你们?!实际上,你们什么都不是!我也真的是恨没有多杀几个人,没有多杀一些人来给我垫背,却让你们这一群人给我抓了去!”
 侯长津看着丁玖那副歇斯底里却又带着一丝可怜可悲的执着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好,如你所愿。”
 他转向吴升,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吴升自始至终都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接收到侯长津的目光,他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立刻有眼疾手快的助手搬来了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并奉上了笔墨纸砚。
 吴升从容地走到桌前坐下,调整了一下呼吸,拿起了笔。
 刹那间,整个回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通过考核的欣喜者,还是等待命运的失败者,亦或是冷眼旁观的镇魔狱守卫,都聚焦在了那个端坐于桌前的年轻身影上。
 丁玖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吴升的每一个动作,仿佛要从中找出破绽。
 吴升并没有立刻动笔,他微微闭目,似乎在脑海中快速回顾、推演着那部《流云掌》残卷的精要。
 数息之后,他睁开双眼,眼神清澈而专注,随即手腕悬动,笔走龙蛇!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点停顿。
 笔尖在宣纸上流畅地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字虽然不算好看,但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仿佛他不是在临场创作,而是在誊写一份早已烂熟于心的完美答案。
 站在他身后的侯长津和赵分信,看着吴升那专注而沉稳的背影,看着他笔下不断流淌出的精妙字句和清晰图示,眼中都露出了惊叹之色。
 这种举重若轻、信手拈来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说服力。
 而那些旁观的囚犯们,虽然看不懂具体内容,但也能从吴升那绝对自信的姿态中,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丁玖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心中那股偏执的自信,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
 短短十分钟不到。
 吴升手腕一顿,最后一笔勾勒完成,拿着那张纸,走到依旧死死盯着他的丁玖面前,神色平静无波,将那张写满了标准答案的纸,轻轻地按在了丁玖身前的桌面上。
 “请过目。”
 吴升的声音平淡,却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回廊中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那张薄薄的、却仿佛重若千钧的纸上。
 丁玖颤抖着伸出手,向那张决定他最终命运的纸张抓去:“过目就过目,我还能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