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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轻轻抚过那柄短剑,剑身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震。先帝赐予佟佳氏的这把遏必隆短剑,竟暗藏玄机。
康熙站在武库昏黄的烛光下,指尖轻颤地翻看着剑格夹层里的密信。纸页泛黄,墨迹已有些模糊,但鳌拜与吴三桂往来的字迹清晰可辨。
"好个遏必隆!"他猛地攥紧剑柄,指节发白如霜。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剑首的东珠镶嵌处,那里有几道崭新的刮痕,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急步走到书案前,他迅速翻阅《武库器物志》。纸页哗啦作响,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先帝御赐七颗辽东珠,如今只剩六颗...”声音低沉却带着凛冽寒意。
想起前日朝会,佟国维献给索额图的那枚东珠,康熙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重重拍案而起:"传粘杆处,即刻盯紧索府的珠宝匠!"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明珠捧着断裂的玉带钩匆匆进殿。他额头微汗,神色凝重:"皇上,云南那边挖出了个铁匣..."
康熙接过残绢,指尖触及那道剑锋划过的印鉴,瞳孔骤然收缩。这分明是鳌拜的私印!
“朕要亲自审问。”康熙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风,“传旨,宣索额图明日早朝。”
窗外乌云翻滚,雷声隐隐。康熙负手而立,背影挺拔如松。赫舍里悄然退至殿外,心中暗叹:这一局,怕是要变天了。
夜色渐深,康熙独自坐在灯下,手中把玩着那枚缺失的东珠镶嵌座。烛火跳动间,他仿佛看见了朝堂上那些暗流涌动的影子。
"来人。"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去查查近三个月内,京城各大珠宝行的交易记录。特别是..."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专营辽东珠的那几家。"
太监领命而去,脚步轻得像猫。康熙站起身,踱到窗前。雨点开始敲打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这场雨,来得正是时候。
赫舍里在偏殿整理着新发现的线索,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蛛丝马迹,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朝堂都笼罩其中。
"大人,"一个小太监探头进来,压低声音说,"索府那边刚换了三个珠宝匠。"
赫舍里眼中精光一闪:"继续盯着。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雨势渐大,乾清宫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值夜的太监偶尔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廊下回荡。
次日清晨,康熙早早起身。他换上明黄色龙袍,眼神比平日更加凌厉。今日早朝,注定不会平静。
御书房内,明珠正仔细擦拭着那个铁匣。匣身斑驳锈蚀,却难掩其精美工艺。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匣子收入锦盒。
"万岁爷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晨雾。百官齐刷刷跪下,山呼万岁。
康熙缓步登上龙椅,目光如电扫过群臣。当他看向索额图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众爱卿平身。”康熙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心头一颤。
赫舍里站在殿角,默默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尤其是佟国维,此刻正低头不语,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朝珠。
"昨夜,朕收到一件有趣的物件。"康熙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依然停留在索额图身上,"一个来自云南的铁匣。"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索额图的脸色微微发白,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躬身道:"皇上圣明,不知是何物件?"
康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明珠:"呈上来。"
当那个铁匣被呈到御案上时,索额图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康熙用指节轻轻叩击匣盖,发出清脆的声响。
"索相,你可知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康熙的声音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索额图强自镇定:"臣不知。"
"哦?"康熙冷笑一声,取出那块残绢,"那么,这块绢布上的印鉴,想必你也不认识了?"
索额图看清那道剑锋划过的印记时,身子明显晃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在赫舍里耳边低语几句。赫舍里的脸色骤变,快步走到康熙身边耳语。
康熙听完,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宣珠宝匠。"
片刻后,几个瑟瑟发抖的珠宝匠被带进殿来。他们看到索额图时,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说吧,"康熙淡淡开口,"这几日,你们都在做什么?"
为首的珠宝匠扑通跪下:"回禀万岁爷,小的们这几日都在...都在打磨一颗东珠..."
话音未落,索额图的脸色已然惨白。康熙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缓缓站起身:"来人,将索额图拿下。还有..."他顿了顿,"去抄查佟府。"
赫舍里立即领命而去。大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索额图被拖走时鞋底擦过地面的声音。
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康熙站在乾清宫前,望着远处的云彩。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朝堂上的暗流,远比想象的更加汹涌。
"明珠,"他突然开口,"传朕旨意,让各地督抚即刻清查辖区内珠宝行当。尤其是..."他眯起眼睛,"经营辽东珠的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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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连忙应下。康熙转身回宫,心中已有计较。这盘棋,他要一步一步下稳。
与此同时,赫舍里带领侍卫包围了佟府。府内一片慌乱,仆人们奔走相告。佟国维站在厅前,面色铁青。
"搜!"赫舍里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即行动起来。很快,他们在一间密室里发现了大量账册和信件。
赫舍里翻开一本账册,瞳孔猛地收缩。上面详细记载着这些年,佟家与三藩之间的往来。更令人震惊的是,还有一份名单,上面赫然写着许多朝中重臣的名字。
"立刻封存所有证据,带回宫中。"赫舍里下令道。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到宫中已是深夜,康熙正在批阅奏章。见到赫舍里回来,他放下朱笔:"如何?"
赫舍里将证据呈上:"皇上,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康熙接过账册,一页页翻看。他的表情越来越冷,到最后,竟然笑了:"好一个'党附三藩'!真是精彩啊。"
他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传旨,即刻封锁消息。另外..."他停下脚步,"让粘杆处彻查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
赫舍里点头称是。康熙又道:"对了,派人去云南,找到那把短剑的原主人。朕倒要看看,这背后还有什么秘密。"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御案上。康熙望着那柄短剑,若有所思。剑身依旧冰冷,却仿佛藏着无数人的命运。
第二天,康熙召见了礼部尚书。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为何突然查办索额图和佟国维。毕竟,朝堂之上,总要讲究个名正言顺。
"爱卿,"康熙开门见山,"朕想让你拟一道圣旨,就说...索额图结党营私,贪墨军饷。至于佟国维..."他顿了顿,"就说是欺君罔上,擅自处置御赐之物吧。"
礼部尚书连忙记录,心里却暗暗吃惊。这两项罪名,都是能要人命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