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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这般表面平静、内里却因那份被认可的暖意而略显不同的节奏中滑过。
端午宫宴办得隆重而顺利，未起任何波澜，更坐实了“后宫和睦，天下太平”的景象。
林潇潇依旧每日处理宫务，教养孩子，偶尔被宇文烬抓去“加班”批阅奏折，闲暇时便打理系统空间里那几株长势越发喜人的朱栾苗，小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只是，近来她隐约察觉出一丝异样。这异样，并非来自后宫那些妃嫔——她们依旧维持着完美的“塑料情谊”——而是来自宇文烬。
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他依旧勤政，依旧威严，甚至因为国事顺遂，眉宇间那惯常的冷厉都似乎淡去了些许。但林潇潇就是觉得，他对周遭的感知，或者说，那种无所不在、令人心悸的掌控感，似乎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比如，从前若是哪个大臣在奏对时心思浮动，哪怕掩饰得再好，也常会被宇文烬一语点破，惊出对方一身冷汗。可最近两次，她在一旁伺候笔墨时，明显感觉到底下跪着的老臣紧张得后背都湿了，心里怕是早已思绪万千，宇文烬却只是专注地看着奏本，并未如往常那般犀利地戳穿对方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
又比如，有一次苏婉婉精心打扮，在御花园“偶遇”圣驾，眼神那叫一个千回百转，心里的算盘珠子怕是都快崩到林潇潇脸上了，连林潇潇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业绩考核也太拼了”，可宇文烬却只是淡淡瞥了苏婉婉一眼，说了句“平身”，便径直离开，仿佛完全没接收到那强烈的“争宠”信号。
最让林潇潇奇怪的是，宇文烬似乎……更“专注”于她了。不是那种充满审视和探究的专注，而是一种……更沉静，更直接的关注。他批阅奏折时，若她在侧，有时会突然抬起头，目光准确地落在她身上，问她“怎么看”，或者只是单纯地看着她，那眼神复杂难辨，却少了许多以往的猜忌和冷意。甚至有一次，她只是走神想了想晚膳要不要试试小厨房新研究的那道荷花酥，他就仿佛心有灵犀般，晚间那道点心就摆在了她面前。
【奇怪……】
【老板最近是修炼了什么“选择性失聪”大法吗？】
还是说，
他的读心术……
【信号不太好了？】
【范围缩小了？】
【只能接收到特定频道？】
比如……
【我这个“专属频道”？】
这个念头一起，林潇潇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荒谬。读心术这种逆天技能，还能自带升级或降级功能的？但种种迹象，又让她忍不住往这个方向猜测。
这日晚间，宇文烬难得没有熬夜批折子，而是早早到了坤宁宫。三个孩子已经被乳母嬷嬷带去安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烛火摇曳，映着一室温馨。
林潇潇正替他斟茶，宇文烬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朕近来，耳根清静了不少。”
林潇潇手一抖，茶水险些洒出。她强作镇定地将茶杯奉上，垂眸道：“陛下勤政爱民，天下太平，朝中自是少了些喧嚣之争。”
宇文烬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与朝政无关。是那些……嘈杂之声。”
林潇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果然主动提起了！
【来了来了！】
【正题来了！】
【他真的要说了？】
【读心术真的出问题了？】
【范围缩小到只能听见我的了？】
老天爷，
【这算什么？】
【VIP专属客服？】
【还是定点监控升级版？】
她抬起眼，故作不解地看着他，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嘈杂之声？陛下是指……”
宇文烬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去。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朕自幼便能听见他人心中所思，无论远近，无论善恶。这能力，曾让朕看透无数虚伪，避开诸多陷阱，亦让朕……不得安宁。”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旧事。但林潇潇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和疲惫。时时刻刻活在他人毫无遮掩的心声里，那该是何等可怕的折磨。
“但近来，”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专注而深沉，“朕发现，那些无边无际的杂音，渐渐消失了。如今，朕能清晰听见的，唯有你一人之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