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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上好的面粉过筛，加入牛乳、饴糖和少许酥油，慢慢揉成光滑的面团。
又将买来的松仁用小火慢慢焙香，那独特的坚果香气逐渐弥漫开来。
白术乖巧地在一旁打着下手，递东西，看火，眼睛亮晶晶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
“姑姑，您真厉害，什么都会做。”
“在宫里待久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些。”剪秋淡淡道，手下动作不停。
将擀开的面皮切成小巧的方块，将金黄的松仁细细点缀其上，最后刷上一层蛋液，送入小泥炉中慢慢烘烤。
等待的时间里，梅花不知何时也溜达进了厨房，在剪秋脚边蹭来蹭去。
剪秋低头看了它一眼，难得没有斥它出去。
奶酥的香气渐渐从炉中溢出，混合着松仁的焦香，织成一张温暖而诱人的网，将这小厨房笼罩其中。
白术吸着鼻子，一脸陶醉：“就是这个味道！”
当金黄油亮的松仁奶酥出炉时，少年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小心吹着气，咬了一小口，随即满足地眯起了眼：
“好吃！真的好吃！谢谢姑姑！”
看着他毫不作伪的欢喜，剪秋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自己也拿起一块，小小地尝了一口。
甜而不腻，酥香满口。
那松仁的香气尤其醇厚，虽与宫里的点心不同，少了几分雕琢，多了几分质朴。
“你喜欢就好。”她轻声说。
恰在此时，温实初提着药箱从外归来，循着香气寻到厨房，笑道：
“好香啊！看来我今日回来得正是时候，有口福了。”
剪秋起身，微微颔首：“温大人。”
“剪秋姑姑做了什么好吃的？”
温实初拿起一块奶酥尝了，赞道，“果然好手艺。看来白术这小子有福气，一直说他有个好姑姑。”
白术闻言，脸微微一红，却偷偷看了剪秋一眼。
见她并未反驳，眼中明亮的笑意更深。
剪秋看着吃得香甜的白术，看着脚边蹭着她裙摆的梅花，再看向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
也许……
活着，真的不止一种方式。
她回到房中，梅花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跳上桌子，安静地趴在她手边。
剪秋的目光，缓缓移向那个紧锁的抽屉。
里面，躺着昨日宫里悄然送来的密信。
她知道太后薨逝，安陵容一党急于清算皇后，只等她这个最关键的人证入宫。
她知道的，这一去，便是踏上一条不归路。
不论倒台的是谁，她没有活着走出那道宫门的可能。
她原本早已抱了必死的心，此时竟生出了浓浓的不舍。
她轻轻抚摸着梅花柔软的毛发，那温暖的触感似乎给了她力量。
窗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白术，”她朝门外唤道。
少年清脆的应答声很快由远及近。
她看着跑到门口、额上还带着细汗的少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要将这温暖的景象刻入心底。
然后，她笑着说道：“我要出门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