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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墟的空气像淬了冰,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葵葵踏着满地铜镜碎片往前走,红纹匕首的光芒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映着两侧高耸入云的镜墙。镜墙上满是扭曲的银纹,像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这个闯入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黑雾特有的腐臭味。
“小心点,这里的镜阵比外面更诡异。”许深的声音带着疲惫,匕首上的红纹黯淡了不少,“刚才破万镜归宗时,我耗了太多力量,接下来可能帮不上你太多了。”
葵葵握紧匕首,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那是许深仅剩的力量在支撑。“没关系,有你在就好。”她轻声说,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我能感觉到,魂火晶石就在前面,还有……我父母的气息。”
话音刚落,前方的镜墙突然开始转动,无数面小铜镜从墙中弹出,排列成一道螺旋状的镜廊。镜廊里的每一面镜子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镜族昔日的繁荣,有影主血洗驻地的惨状,有她父母逃亡的狼狈,还有她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这是忆镜廊,会放大你的执念,让你陷入回忆无法自拔。”许深的声音急促,“别盯着镜子看,跟着红纹的指引走!”
葵葵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镜中的画面实在太过诱人——那面映着父母的镜子里,他们正朝着她微笑,伸手想要拉她。“葵葵,过来啊,我们一家人团聚。”母亲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挠得她心头发痒。
“那是假的!”许深嘶吼着,匕首突然剧烈震颤,红纹刺痛了葵葵的掌心,“是镜邪制造的幻象,别上当!”
葵葵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镜廊中央,四周的镜子都在疯狂闪烁,银纹化作锁链,朝着她缠过来。她挥起匕首,红纹劈出红光,锁链应声而断,可断裂的地方又立刻生出新的锁链,越来越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葵葵咬紧牙关,将断杖横在身前,“许深,帮我集中力量!”
“好!”许深的声音带着决绝,匕首上的红纹突然暴涨,“用你的血脉之力引爆它!”
葵葵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匕首和断杖上,红纹与金光瞬间融合,化作一道冲天光柱。光柱横扫整个忆镜廊,镜子纷纷碎裂,幻象烟消云散,螺旋镜廊也在一声巨响中崩塌。
烟尘散去,前方出现了一条笔直的通道,通道尽头亮着微弱的红光,正是魂火晶石的方向。而通道两侧,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影,都是被镜邪控制的傀儡,他们眼神空洞,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正一步步朝着葵葵逼近。
“杀出去!”葵葵握紧武器,纵身跃入黑影之中。红纹与金光交织,像一把锋利的镰刀,所过之处,黑影纷纷倒地,化为黑雾消散。可黑影的数量实在太多,刚杀退一批,又有一批涌上来,葵葵的手臂、小腿都被划开了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滴在地上,竟让地面的银纹泛起红光。
“不好!你的血在激活镜墟的禁制!”许深的声音带着惊慌,“这些银纹是用镜族血脉催动的,你的血会让它们变得更强大!”
话音未落,地面的银纹突然亮起,化作无数根银刺,朝着葵葵刺过来。她慌忙躲闪,却还是被一根银刺刺穿了脚踝,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让她单膝跪地。
黑影趁机围了上来,武器纷纷朝着她招呼过来。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金光突然从通道尽头射来,将黑影们逼退。葵葵抬头一看,只见通道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石门后,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父母!
“爸爸妈妈!”葵葵眼睛一亮,挣扎着想站起来,脚踝的剧痛却让她再次摔倒。
“葵葵,别过来!”父亲的声音带着焦急,他和母亲身上的锁链还没解开,手腕和脚踝都在流血,“这里有陷阱,快离开!”
“我不走!”葵葵红着眼睛,忍着剧痛,一步步朝着他们走去,“我来救你们了!”
“傻孩子,你根本救不了我们。”母亲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带着绝望,“我们早就被镜邪种下了镜咒,一旦离开这里,就会变成他的傀儡,反过来伤害你!”
葵葵愣住了,脚步停在原地。她看着父母身上的锁链,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心中像被刀割一样难受。“那我该怎么办?”她声音颤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在这里受苦!”
“毁掉魂火晶石!”父亲的眼神变得坚定,“只有毁掉它,镜咒才能解除,镜邪才能被彻底消灭!葵葵,这是你的宿命,也是我们镜族的使命!”
就在这时,石门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声音阴冷刺骨:“说得好!不愧是上一代的守护者,真是深明大义啊!”
黑雾翻滚,灭世镜邪的身影从石门上方浮现。他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巨大的黑雾,黑雾中心,嵌着一面小小的铜镜,铜镜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镜邪!”葵葵握紧匕首,挣扎着站起来,“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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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我?”镜邪冷笑一声,黑雾猛地扩张,将整个通道笼罩,“圣女殿下,你以为凭你这点力量,能杀得了我?别忘了,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重生!”
“你胡说!”葵葵怒吼着,朝着镜邪冲过去。
“我没有胡说。”镜邪的声音带着嘲讽,“你以为你是偶然出生的?不,你是我和镜族圣女的后代!”
葵葵浑身一颤,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愣在原地:“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镜邪的黑雾缓缓凝聚,化作一个男人的虚影,那男人的眉眼,竟和葵葵有几分相似,“千年前,我本是镜族的守护神,却被你们的先祖背叛,封印在了魂火晶石里。为了复仇,我暗中与镜族的圣女结合,生下了你的先祖。从那时起,每一代镜族圣女,都是我的后裔,你们的血脉里,都流着我的血!”
“不可能!”葵葵拼命摇头,“你在撒谎!我是镜族的守护者,不是你的后裔!”
“撒谎?”镜邪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面巨大的铜镜出现在葵葵面前,镜面上映出了千年前的画面: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正是镜邪的虚影),与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镜族圣女)并肩站在镜墟深处,他们的身边,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看到了吗?”镜邪的声音带着得意,“那就是你的先祖,也是我和镜族圣女的孩子。你们镜族的血脉,早就被我污染了!葵葵,你以为你掌控的是守护的力量?不,那是我的力量!是你身体里的黑暗之力!”
葵葵看着镜中的画面,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想起了自己体内不受控制的力量,想起了镜心反噬时的挣扎,想起了自己对黑暗的渴望——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血脉里,流着镜邪的血!
“不!我不信!”葵葵嘶吼着,朝着铜镜冲过去,匕首狠狠刺在铜镜上。铜镜碎裂,画面消失,可镜邪的话,却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信不信由你。”镜邪的声音带着残忍,“现在,让我来唤醒你体内真正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