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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姐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惊到,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声音冷得像冰:“没有。”
“没有?” 张博涛突然站起来,椅子腿重重撞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他盯着琼姐的眼睛,里面翻涌着失望、愤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那前天晚上,在东山别墅小区门口,那个开兰博基尼的男人是谁?”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亲眼看见他从车上下来,走到你身边,抱了你,还吻了你!我就在后面的车里,看得清清楚楚!”
那天他特意去东山别墅等琼姐,从午后的暖阳等到暮色漫过肩头,终于盼来了她的身影 —— 可身旁跟着的人,让他预想中所有重逢的场景都碎了。
她站在黄色兰博基尼旁,笑得明媚又张扬,和他记忆里那个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接着,男人从驾驶座下来,一身定制西装衬得身姿挺拔,风度翩翩地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揽住她,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张博涛当时僵在车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那画面却像烧红的烙印,死死刻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
琼姐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像被戳穿了秘密,随即那慌乱就被怒火取代。她 “嚯” 地站起来,风衣下摆扫过桌面,带得一个茶杯晃了晃,杯里的水溅出来,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差点摔下去。
“张博涛!你居然跟踪我?”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行,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瞒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压抑情绪,“他是我新交往的男朋友,怎么了?”
“怎么了?” 张博涛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以前的温柔、体贴,此刻都变成冰冷的碎片,扎得浑身疼。
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你喜欢他吗?”
“当然喜欢!” 琼姐像被点燃的炮仗,语速又快又急,语气里满是炫耀,“他英俊潇洒,幽默风趣,还特别懂我,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不像跟你……”
她没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张博涛心里 —— 不像跟你在一起,只有平淡和拮据,没有惊喜,没有体面。
张博涛慢慢坐回椅子上,肩膀垮了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从最初的期待、急切,到后来的疑惑、愤怒,现在只剩下浓浓的失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那我们…… 是不是就结束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可还是想问,像在做最后的挣扎,盼着能从她嘴里听到不一样的话。
琼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不忍 —— 但最终只是别过脸,语气缓和了一点,却更伤人:“博涛,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想把话说得委婉些,却还是像刀子一样扎人,“你是个实在人,性格也好,有时候看着你,我会觉得…… 有点同情,有点想保护你。但这不是爱,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张博涛猛地抬起头,眼眶有点发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看着琼姐,声音里满是不解和委屈:“我只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琼姐,我是真心爱你的!”
他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看到好吃的会想给她带,看到好玩的会想跟她分享,加班时会想她有没有按时吃饭,生病时会想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 他以为这就是最纯粹、最真诚的爱。
“真心?” 琼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提高音量,甚至气得跺了一下脚,长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人耳朵发疼。
“你跟我说真心?张博涛,你给我送过一件像样的礼物吗?” 她伸出手腕,上面戴着块碎钻镶嵌的女士手表,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罗永彬送我的这个表,抵你半年的工资!他前几天给我买的包,十几万,眼睛都没眨一下!下个月我生日,他说要去三亚包游艇庆祝,邀请一堆朋友一起玩,你能做到吗?”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满是不屑:“你光说爱我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让我在朋友面前抬起头吗?能给我想要的生活吗?”
张博涛怔怔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手里还攥着那个装斑斓糕的保鲜盒,此刻却觉得无比沉重。
他想起自己每个月的工资,除去房贷水电费、生活费,剩下的钱只够买些小礼物 —— 她生日时,他攒了两个月钱买了条金项链,她当时笑着说 “很好看,我很喜欢”;情人节时,他买了束玫瑰,她还说 “浪费钱,不如买吃的”—— 那些曾经让他觉得温暖的细节,那些他以为的 “喜欢”,此刻都变成了笑话。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是纯粹的,不掺物质,不看重身份,只要真心相待就够了。
他以为琼姐看重的是他的踏实、努力,以为她跟那些看重物质的女人不一样 ——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没看清过她,也没看清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琼姐说完,抓起沙发上的包甩到肩上,转身就往外走。
“琼姐!” 张博涛连忙站起来,想去拉她,声音里带着点慌乱,“饭还没吃呢……”
“不吃了。” 她头也没回,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带着一丝决绝,“我还有事。”
玻璃门被推开又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张博涛追出去时,只看见停车场里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尾灯在夜色里拉出两道红色的光带,很快就消失在巷口。
晚风吹过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 风里没有了梧桐叶的清香,只剩刺骨的冷。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玻璃门,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桌上的龙井应该已经泡好了,正散着淡淡的清香。可他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掏走了一大块,连呼吸都带着凉。
张博涛慢慢走回包厢,重新坐在椅子上。桌上那壶龙井已经凉了,茶水在壶里泛着淡淡的黄绿色,没了之前的清香。
他想起琼姐刚才说的话,想起那个开兰博基尼的男人,想起自己每个月刚够生活的工资。
原来,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连相爱都没资格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只有满足了物质欲望,才有资格谈爱吗?
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包厢里回荡着,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把整个城市都裹了进去,只有巷口那盏路灯还亮着,在地上投下一个孤零零的影子 —— 那影子跟他一样,在秋夜里透着说不出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