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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滴水声。
苏芮琪在意识恢复的第一个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她的蓝晶不再疼痛。原本被银白物质侵蚀的晶体核心处，现在悬浮着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点，像宇宙照片里的奇异粒子。当她试图用金纹扫描时，黑点突然分裂成双螺旋结构，又迅速复原。
（它在学习我的思维模式...）
医疗舱的隔离玻璃外，叶蓁正在和全息投影争论。苏芮琪眯起眼睛，认出投影是林小雨——或者说，是林小雨残留的上半身。她的腰部以下已经全部转化为某种结晶状物质，被固定在一个特制支架上。
"你确定那东西稳定了？"叶蓁的指甲掐进掌心，"先驱者的纳米机械可是连艾丽卡的克隆体都能寄生。"
"数据显示共生关系成立。"林小雨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银白物质需要情感能量维持结构，蓝晶需要它的计算能力破解先驱者密码库。不过..."她的投影突然转向医疗舱，"你醒了。"
苏芮琪发现自己的声带能正常振动了："陈默的遗体..."
"被银白物质污染了98%，只能做量子焚化处理。"叶蓁递给她一个微型存储器，"但他最后传回了一段轨道结构体的核心数据。"
存储器投影出的画面让医疗舱温度骤降：在爆炸前的0.3秒，结构体深处有个培养舱完成了最终传输。银白物质包裹着某个东西突破了封锁，画面定格在一串坐标——北极冰川下四公里处。
"先驱者不止一个载体。"林小雨的结晶部分发出幽蓝微光，"陆明阳摧毁的是'观测者'分支，而这个是'执行者'。"
苏芮琪胸口的黑点突然发热。她不受控制地说出一串音节，发音方式完全不符合人类声带结构。林小雨的结晶部分应声碎裂了几块。
"你在用先驱者语言说话！"叶蓁猛地后退，"什么意思？"
"翻译过来是'钥匙与锁'。"林小雨的电子眼闪烁，"看来共生体在共享记忆库...苏芮琪，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苏芮琪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幻象：北极冰层下的巨大黑色立方体，表面刻满与十三号密室相同的文字。立方体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每搏动一次就有银光顺着血管状的管道流向全球各地。
"倒计时没有停止。"她摸向胸口的蓝晶，"陆明阳争取到的只是时间——执行者会在下一个朔月之日完成启动。"
雨夜数据坟场
叶蓁把电磁枪藏在风衣下，雨水顺着她的颧骨流进衣领。东京数据坟场的霓虹灯在暴雨中晕染开来，像打翻的化学试剂。这里表面是黑市记忆交易中心，实则是黑曜石实验室的废弃数据库。
"你确定要这么做？"耳机里林小雨的声音断断续续，"艾丽卡的人格备份具有攻击性..."
"我们需要她破解北极坐标的防御协议。"叶蓁推开一扇锈蚀的铁门，里面是无数浸泡在液体中的大脑，"况且..."她摸了摸后颈的纳米注射痕迹，"时间不够培养新的操作员了。"
培养槽群中央有个特殊容器，里面漂浮着艾丽卡标志性的银白色大脑。当叶蓁插入从密室带回的数据芯片时，液体突然沸腾，整个仓库的灯光变成刺目的红。
"错误：检测到契约者基因。"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据《奥林匹斯协议》第13条，启动清除程序。"
叶蓁还没来得及拔枪，后颈的纳米虫就突然暴动。她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皮肤下凸起无数游走的颗粒——它们正在重组为某种武器。
（原来这就是艾丽卡的后手...）
剧痛中，她恍惚看到苏芮琪破窗而入。蓝晶的光芒扫过，所有纳米虫瞬间僵死。但真正让叶蓁毛骨悚然的是苏芮琪的眼睛——虹膜上布满了与先驱者相同的银丝。
"共生体预警系统。"苏芮琪的声音有轻微的回音效果，"艾丽卡的大脑不能直接读取，需要用陆明阳的记忆作为缓冲。"
她取出一支装有紫色晶体的注射器。叶蓁认出那是从陈默骨灰中提炼的神经记忆素："你要把两个死者的记忆同时导入？这太疯狂了！"
"更疯狂的是这个。"苏芮琪扯开领口，叶蓁倒吸冷气——蓝晶周围的血管已经全部银白化，形成精致的树状图，"共生体在改造我的循环系统，48小时后就会到达大脑。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找到执行者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