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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散了，他后半句话。柯景阳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坚持，记账到生命最后一天。那不是在记录亏损，而是在记录，时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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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银杏树下。
王叔将一把钥匙，埋在树根处："等你打开铁盒的那一天，来这里取。"
钥匙齿痕与98-17完全一致，但钥匙柄上刻着"2020"。
"现在，看好了。"老人突然从灰夹克里，掏出一把打火机，点燃了那本《股票作手回忆录》。
火舌吞没书页时，奇迹般露出内页，夹层的金属薄片。是一张微型磁盘，表面刻着二十八个人的名字。
"这才是真正的'回忆录'。"王叔将燃烧的书，丢进铁桶，"我们二十八个人，每人记录了，欧阳家的一桩罪。"
火光中，柯景阳看见，无数数字在灰烬里闪烁：
1998年5月30日，新月广夏 操纵股价。
2003年7月15日，信托产品 资金池造假。
......
2020年7月3日，新月水电 虚假重组。
最后浮现的是行血字：
"活下来，才能让数字变成证据"。
上午九点，医院走廊。
柯景阳攥着铁盒，坐在长椅上，化疗室的广播突然呼叫："王卫国请到3号诊室，"
但老人永远不可能回应了，护士说他在凌晨，悄悄出院了，只留下一张病床示意图，背面画着银杏叶，形状的电路图。
小雨赶来时，发现柯景阳，正用手机查询"七次亏损定律"。屏幕上显示，华尔街有个古老传说：
"真正的交易员，要经历七次破产。前六次是学费，第七次是毕业礼"。
她突然夺过铁盒："如果这真是毕业证......"用力砸向地面。
铁盒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五角硬币和纸条。纸条上只有八个字：
"第一个亏：相信技术图形"。
正午十二点，信托大厦遗址。
柯景阳将硬币，投入废墟的裂缝中，回声久久不散。阿泰的无人机，航拍显示，这片焦土的轮廓，竟像极了一根K线，1998年的那根惊天阴线。
小雨翻开《证券分析》的末页，父亲生前最后的，批注赫然在目：
"庄家能操纵股价，但操纵不了时间"。
"能操纵财报，但操纵不了现金流"。
"能操纵消息，但操纵不了人心"。
她突然发现书页间，还有一张便签，是王叔的字迹：
"第七次亏损的秘密：当你不再计算亏损时，就永远不会真正的亏完"。
黄昏，银杏树下
柯景阳将铁盒碎片，埋在树根处，与那把钥匙一起。落叶覆盖的泥土下，或许正孕育着新的年轮。
一阵风吹来，掀开地上一本，被遗忘的《股票作手回忆录》残页。背面是，王叔年轻时的一寸照，制服胸前的，银杏徽章闪着微光。照片背后写道：
"1998年5月30日， 记住：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讲故事"。
"现在，该你讲了"。
远处营业部的电子屏，开始滚动今日行情，新月水电复牌后的，第一个数字即将跳出。柯景阳转身离去，身后落叶纷飞，像无数燃烧过的，交割单重获新生。
午夜，银杏树下重归寂静。
柯景阳翻开《股票大作手回忆录》的残页，发现背面王叔的照片下，还有二行小字：
“华尔街没有新鲜事，如果有，就是那个原意等待，慢慢变富的自己。
第七次亏损：忘记自己也曾经是个散户”。
落叶堆里，未被烧尽的模拟盘记录上，最后一行数据清晰可见：
累计收益率 +127.3%，
最大回撤 -41.7% ，
存活天数 500。
风吹动纸页，露出底部手写的一行字：
“恭喜，你终于学会了亏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