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咒术回战:预言漫画家的生存指南》最新章节。
			     那块从瓦砾堆里刨出来的旧黑板,在佐藤的安置下,终于拥有了它新的名字。
 她没有去擦拭板面上凝固的尘土与锈迹,只是伸出右手,将温暖的掌心轻轻按了上去。
 那触感冰冷而粗粝,像在触摸一块墓碑,但佐藤知道,这并非终点,而是起点。
 她闭上双眼,没有吟唱任何咒文,也没有调动丝毫咒力,只是将自己的意识沉淀下来,放空一切杂念,把自己调整到最清醒、最专注的状态。
 她的大脑,此刻就是唯一的钥匙,那独特的、属于“佐藤”这个活人的脑波频率,如同一串无形的密码,穿透了掌心,渗入黑板的内核。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
 死寂的废墟里,只有风穿过钢筋骨架时发出的呜咽。
 就在这片沉寂抵达顶点的刹那,黑板的表面起了变化。
 那些凝固的尘埃开始轻微震动,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以她手掌按压处为中心,开始自行排列、游走。
 无数细如发丝的银色笔画从虚无中浮现,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银色沙粒,在黑色的板面上汇聚成一条条无声的河流,最终勾勒出一幅宏大而又静谧的全景图。
 那是一扇扇门。
 无数扇门。
 每一扇门都风格迥异,或古朴,或现代,或华丽,或简陋。
 门后站着一个个身影,他们的衣着跨越了数十年的光阴,有穿着旧式学生制服的少年,有提着公文包、满脸疲惫的中年人,有和服盛装、面容模糊的妇人。
 他们曾是涩谷的居民,是灾难中的牺牲者,是被遗忘的数字。
 此刻,他们不再是面目不清的亡魂,而是有了具体的形态。
 有人在门后挥手,似乎在与某个看不见的亲人告别;有人拿起无形的笔,在门板上奋力书写着什么;更多的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时空的界限,凝视着佐藤,凝视着这个他们终于能够触及的世界。
 佐藤的喉咙有些发紧,她能感受到那股跨越生死的磅礴意念,那是无数个“我想被看见”的集合体。
 她收回手,向后退了半步,用一种近乎低喃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可以留下,但得用你们的名字说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板中央,那些纷繁复杂的门扉图案开始像潮水般向两侧退去,空出一片干净的区域。
 银色的笔画再次汇聚,这一次,它们凝结得缓慢而坚定,一笔一划,郑重其事,最终,三个大字缓缓浮现——
 我们愿意。
 同一时刻,暴雨如注。
 相马光亮在湿滑的废墟斜坡上失足,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着坠入一处塌陷的地下室入口。
 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黑,左眼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温热的液体混杂着雨水从眼眶中流下。
 他甚至不用去摸,就知道那只眼睛已经彻底废了。
 然而,肉体的痛苦远不及精神的崩溃来得猛烈。
 就在左眼视野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他的脑海。
 那是父亲相马元忠的记忆。
 他“看”见父亲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西装,一次又一次地站在人潮汹涌的涩谷地铁口,高高举起那份关于咒灵异常聚集的预警报告,对着一张张冷漠或不耐烦的脸,徒劳地嘶吼着。
 无人理会,无人驻足。
 最后,画面定格在父亲被巨大的咒灵阴影吞噬的前一刻,那张布满绝望与不甘的脸上,最后一句微弱的唇语是:“至少……让后来人看见。”
 “啊——!”相马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精神防线在父亲的绝望与自己的无力中寸寸断裂。
 就在他即将被这股洪流彻底淹没时,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天真的好奇:“叔叔,你要不要也画扇门?”
 相马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惊愕地抬起头,地下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破洞漏下的雨水在地上积起一滩浑浊的水洼。
 他下意识地低头望向那片水洼,倒影中映出的,却不是自己这张血污交加、狼狈不堪的脸,而是一个穿着黄色雨衣、撑着一把小小的蓝色雨伞的小男孩。
 那是他自己。是童年最后一次在雨天里与父亲分别时,自己的模样。
 一股巨大的悲伤与悔恨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想起来了,那天父亲出门前,蹲下来对他说:“光亮,爸爸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他只是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快里,动画片要开始了!”
 原来,父亲最后的愿望,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被“看见”而已。
 被世人看见,被他这个儿子……看见。
 相马颤抖着,在地上摸索着,最终握住了一截在水中发出微弱绿光的半截荧光棒。
 他挣扎着爬到满是裂纹的墙边,用尽全身力气,以那根即将熄灭的荧光棒为笔,画下了一扇歪歪斜斜、不成样子的门。
 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墙上,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声音嘶哑地轻声说:“爸,这次我让你被看见。”
 高专的技术监控室内,气氛凝重。
 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反复回放着卫星捕捉到的、佐藤在涩谷废墟的画面。
 当他将佐藤手掌按在黑板上的动作放慢到三十二倍速时,那双隐藏在墨镜后的苍蓝色眼眸骤然一缩。
 那个起手式,与一种早已失传的特级咒术“心灵共鸣”的记载高度相似,可屏幕上所有能量读数都显示为零。
 没有咒力,没有能量波动,什么都没有。
 “她不是术师……”五条悟摘下墨镜,第一次毫无遮拦地直视着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数据流,它们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幅清晰的星图,“她没有在使用任何术式。她就是‘场’本身。”
 这个结论让他身上那种玩世不恭的气质瞬间消失殆尽。
 他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