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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在办公室多做停留,很快便告辞离开。
回到为她安排的休息室,炎珊并没有立刻开始调息。她站在巨大的观测窗前,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在了那片被称为“破碎星渊”的混乱星域。
基多拉克斯……迪迦……
三千万年前的灾变……幸存的高等文明……反叛的那伽人……
一个个线索和信息在她脑海中盘旋、碰撞。
“那场灾变...是那家伙吧?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炎珊低声自语,眉心微蹙。现在她真的越来越好奇了,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加坦杰厄无疑是极其古老且强大的黑暗存在,但原着中其力量不足以引起整个宇宙的灾难,现在甚至需要所有光之巨人联合才能击溃。
“迪迦……你在这个宇宙的历史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最后又去了哪里?”她轻轻抚摸着眉心那温暖的信标,感受着其中属于大古的光之气息,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出现的迪迦本尊。
之前出现的迪迦,与那位建立星盟基石的迪迦,是同一个存在吗?
之前在木珍星,于绝境中迪迦本尊的降临。是大古体内潜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与迪迦本质相连的某种东西吗?
“大古你与迪迦又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呢?”炎珊渐渐入了神,思绪也随之飘向了正在朝着地球出发的大古身上。
迁徙飞船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平稳地航行着,引擎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像是这片死寂虚空中心脏的搏动。舷窗外,是永恒不变的深邃黑暗,以及点缀其上、遥远而冰冷的群星。偶尔有星云如绚丽的纱幔般掠过,为这单调的旅程增添一抹转瞬即逝的色彩。
大古独自一人站在观测厅内,巨大的弧形观察窗将浩瀚的星空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他双手轻轻按在冰凉的合成玻璃上,目光似乎没有焦点,穿透了遥远的距离,投向了地球所在的那个方向。
距离离开达衣思星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调息,试图尽快恢复,但进展缓慢。体内的光如同干涸河床底部的细流,虽然仍在顽强流淌,却远未达到曾经的澎湃。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感应那个本该在的地球信标。
结果,依旧是令人不安的空白。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并非信标被摧毁后的彻底湮灭,也非空间距离过远导致的微弱难寻,仿佛那个信标,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种未知,比明确的危险更让人心悸。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焦虑。地球上的大家怎么样了?队长、丽娜、新城、崛井、指挥……还有那些无数平凡而善良的人们。他们是否安全?是否正在面临某种他无法想象的危机?而自己,却被困在这遥远的星空彼岸,归途受阻,力量未复……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层层空间,直接在他心间荡开一圈涟漪。
那感觉熟悉而温暖,带着一种灼热和坚定不移的意志,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点星火,虽然渺小,却瞬间驱散了他心中部分的阴霾。
是炎珊!
大古猛地睁开了眼睛,按在观察窗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战斗结束了?她没事?
“炎珊……是你吗?”他喃喃低语,声音在空旷的观测厅里几乎微不可闻,却充满了确认般的期盼。
这突如其来的感应像一剂强心针,让他紧绷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一些。至少,炎珊那边的情况似乎已经稳定。这让他能更专注于眼前的困境——地球。
“大古?”身后传来沙纪带着轻快与些许放松的声音。
大古转过身,看到沙纪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观测厅,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似乎正准备告诉他什么好消息。她身边的玛奇那也发出愉悦的低鸣,用巨大的脑袋蹭了蹭沙纪的手臂。
“我正想来找你,”沙纪快步走上前,语气带着一丝振奋,“达衣思星那边刚刚传来确切消息,在炎珊的帮助下,那伽人的进攻已经被彻底击退了!而且听说,那些凶暴的怪兽一看到炎珊,几乎是立刻就逃跑了,所以她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一点事都没有!”她说完,期待地看着大古,以为会看到他惊讶和放松的表情。
大古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宽慰:“嗯,我知道。刚才……我好像感觉到炎珊那边没事了。”
随后他再度转身看着窗外茫茫的宇宙。
“你在这里站了好久了...”沙纪走上前,与大古并肩望向窗外的星空,“还是在担心地球吗?”
大古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嗯。还是感应不到信标。”
沙纪闻言神情又黯淡下来。
“地球……”
“是啊,地球的情况,依旧不明。”大古轻轻叹了口气,视线再次投向星海,“沙纪,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还要多久才能进入太阳系?”
沙纪在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按照目前,大概还需要一天半到两天的时间,我们就能抵达太阳系的边界,奥尔特云的外围区域。”
“一天半……”大古低声重复着这个时间。对于星际旅行来说,这已经是极短的时间,但对于可能正处于危机中的地球,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沙纪,你还记得你离开地球的时候吗?”
沙纪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当然记得。那时候……其实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呢。地球虽然不是我真正的故乡,但在那里生活的日子,遇到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留下了很多珍贵的回忆。”
她看向大古,眼神温和:“尤其是遇到了胜利队的大家。是你们帮助了我,让我最终能带着玛奇那回家。”
“那时候的地球,虽然也面临着各种怪兽和宇宙人的威胁,但总体上……是充满希望的。”大古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忆,“大家为了守护那片蓝天和生活在上面的人们而战斗。虽然辛苦,但目标明确。”
他的语气渐渐低沉下来:“但是现在……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一样。信标的消失太不寻常了。我担心……地球可能正面临着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变故。”
沙纪看着大古紧锁的眉头和眼中化不开的忧虑,忍不住安慰道:“大古,别太担心了。也许只是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宇宙现象干扰了你的感应呢?地球有TPC,有胜利队,还有那么多人在努力,一定会没事的。”
大古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也许’上。沙纪,等到飞船抵达奥尔特云外围,就停下来,不要再前进了。”
“什么?”沙纪吃了一惊,“为什么?我们不是要尽快赶回地球吗?”
“正因为要尽快,所以才不能让你们冒险。”大古转过身,郑重地看着沙纪,“现在地球情况不明,可能存在未知的危险。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一起涉险。”
他指了指舷窗外那片看似平静的星空:“奥尔特云是太阳系的外围屏障,在那里停留相对安全。如果地球真的发生了什么,那里也是安全的距离。”
“可是大古你……”沙纪急切地想要说什么。
“我一个人去。”大古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疑,“我的力量恢复了一些,虽然不足以支撑长时间战斗,但进行短程的瞬间移动,逐步靠近地球探查情况,应该没问题。这样效率更高,也更灵活。如果发现不对,我也可以及时撤退。”
他看着沙纪眼中明显的担忧,放缓了语气:“放心吧,沙纪。我不会莽撞行事的。我只是先去确认情况。如果地球一切正常,我会立刻联系你们;如果……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一个人也更容易应对和脱身。”
沙纪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她从大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决心。大古,平时温和谦逊,但在需要承担责任、保护他人的时候,他的意志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她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我明白了……那你一定要小心。如果……如果情况不对,一定要立刻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嗯,我明白了。”大古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谢谢你的理解,沙纪。”
决定已经做出,接下来的时间便在一种混合着期盼与紧张的气氛中流逝。飞船按照预定航线,稳定地向着太阳系的方向前进。大古则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尽可能多地调息,积攒着每一分力量。
期间,他也向沙纪详细解释了抵达奥尔特云后的计划,并请她向飞船上的其他族人说明情况,安抚可能产生的紧张情绪。玛奇那族的族人们虽然对光之巨人依旧保持着敬畏,但在沙纪的解释和大古这几日平和的态度影响下,也表示了理解和支持,只是再三叮嘱大古务必小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舷窗外的星空渐渐有了变化。远处的星辰似乎变得更加密集,视野中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由冰尘和微小天体构成的稀疏云状结构。他们已经进入了太阳系的广义边界,奥尔特云的遥远外缘。
“即将抵达预定坐标。”飞船的智能导航系统发出提示音。
大古、沙纪以及几位族中的重要成员都聚集在了舰桥。
“就在这里吧。”大古看着屏幕上那片除了更多冰质微行星外,与外部宇宙并无显着区别的空域,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