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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域天棺·第二卷·南荒寻踪 第十一章 墟海噬陆
密道的石壁在震颤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拳头大的碎石不断砸落，在地面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凹痕。叶妄紧跟在阿箬身后，靴底碾过碎裂的石屑，发出“咯吱”的声响，与远处的轰鸣交织成令人窒息的节奏。他腕间的皮肤下，噬法则蛊的母卵正微微发烫，那股清凉的压制力随着密道的震颤忽强忽弱，每当有更大的石块坠落，母卵就会骤然收紧，勒得他手腕发麻——那是林溪以本命精血温养的虫卵，此刻正以自身的生机为代价，死死锁住那缕试图逃窜的蛊魂。
“抓紧！”阿箬突然回身，淡蓝色的时光法则在她掌心凝成一面光盾，将头顶坠落的半块横梁生生冻在半空。光盾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那是时光法则与墟海混沌之力碰撞的痕迹，“墟海的侵蚀已经穿透了虫神殿的地基，这些石壁撑不了多久了！”
叶妄踉跄着扶住石壁，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滑。借着阿箬光盾的余光，他才看清石壁上的壁画已开始融化——那些用朱砂和金粉绘制的蛊术图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来，化作一道道暗红色的水流顺着石壁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他认出其中一幅壁画上，南荒初代蛊师正跪在一口青铜棺前献祭，棺身上的九道棺纹与他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只是此刻，那棺纹正被暗红色的水流侵蚀，第一道棺纹的边缘已变得模糊不清。
“这些壁画是用南荒蛊师的精血绘制的，”林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明显的喘息，她正用匕首劈开挡路的藤蔓——那些藤蔓不知何时已疯长起来，墨绿色的叶片边缘泛着黑气，触碰到的石壁都在剥落，“精血与南荒的地脉相连，现在地脉被墟海污染，它们正在……”
话未说完，她突然侧身避开一根猛抽过来的藤蔓。那藤蔓上的尖刺泛着幽蓝的光，抽在石壁上，竟留下深深的沟壑。叶妄看得清楚，藤蔓的根部正从一道新裂开的地缝中钻出，而地缝里翻涌的，正是与天空裂缝中一样的混沌雾气。
“是墟海催生的变异蛊藤！”林溪甩出三枚银色蛊针，精准地钉在藤蔓的节疤处。蛊针没入的瞬间，藤蔓剧烈抽搐起来，黑气从针孔中喷涌而出，发出凄厉的嘶鸣，“它们以地脉精血为食，被刺中会中‘腐骨蛊’，半个时辰就能蚀穿骨髓！”
叶妄闻言，立刻凝聚星辰法则护住周身。金色的光纹在他袖口流转，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当又一根蛊藤袭来时，光纹与藤蔓碰撞，发出“滋啦”的声响，藤蔓瞬间被灼烧成灰烬，但光纹也黯淡了几分——他能感觉到，墟海的混沌之力正在削弱天棺法则，就像墨汁滴入清水，那片金色正在被缓慢吞噬。
“前面就是传送阵！”阿箬的声音带着一丝振奋。
密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盛，隐约能看到一座圆形石台的轮廓。叶妄加快脚步，却在转角处猛地停住——前方的通道坍塌了大半，只留下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缺口，而缺口两侧的石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有一对猩红的小眼睛在闪烁。
“是‘蚀石蚁’！”林溪的脸色凝重起来，“它们本是南荒用来开凿山石的蛊虫，被墟海污染后，连青铜都能啃噬！”
话音刚落，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蚂蚁从孔洞中钻出，落到地面，瞬间啃噬出一个小坑。叶妄注意到，蚂蚁爬过的地方，连星辰法则的光纹都被啃去了一小块。
“我来开路！”阿箬上前一步，时光法则在她身前凝成一柄长斧，斧刃泛着冰冷的蓝光，“叶妄，你带着林溪走在后面，别碰任何石壁！”
长斧挥下，带着凝滞时空的力量，缺口处的蚀石蚁瞬间被冻结。但更多的蚂蚁从孔洞中涌出，很快就在冻结层上堆起厚厚的一层，它们疯狂啃噬着冰层，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快走！冰层撑不了多久！”阿箬的额角渗出细汗，维持时光法则显然消耗极大，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
叶妄立刻拉住林溪，矮身钻进缺口。通过时，他的肩膀擦过石壁，瞬间感觉到一阵刺痛——一只蚀石蚁不知何时爬了上来，正死死咬着他的衣料。他不敢用手去碰，只能猛地发力，将衣料撕开一道口子，带着蚂蚁甩到远处。
“没事吧？”林溪关切地问，同时反手甩出一把粉末，落在叶妄肩头的伤口上。粉末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清凉，刺痛感立刻消退了。
“是‘驱蛊散’，能暂时防住蚀石蚁。”她解释道，目光却投向叶妄撕开的衣料处——那里的皮肤已泛起细密的红点，像是被无数细针扎过。
叶妄摇摇头表示无碍，目光却被眼前的传送阵吸引住了。
那是一座直径约三丈的圆形石台，台面由十二块扇形石板拼接而成，每块石板上都刻着不同的星图，对应着天垣十二宫的方位。石板的边缘布满了凹槽，显然是用来镶嵌阵眼的。而在石台中央，竖立着一根半人高的石柱，柱身上刻满了与壁画上相同的天棺图案，只是石柱顶端的凹槽空空如也，那是放置阵眼核心的位置。
“需要天棺残片才能激活？”叶妄问道，同时摸向怀中——那里存放着他从虫神殿基石中取出的半块青铜残片，残片上的棺纹与石柱上的图案完美吻合。
“不止。”林溪蹲下身，指尖拂过石板上的星图，“每块石板都需要对应的星辰之力注入，否则传送坐标会偏移，可能直接掉进墟海。”
阿箬此时也钻了过来，她靠在石壁上喘息着，时光法则的光盾缩小了许多：“我能稳住天枢、天璇两宫的星图，剩下的……”
“我来！”叶妄立刻道，“第一重天棺的法则能调动北斗七星的力量！”
他话音刚落，远处的轰鸣突然变得异常剧烈，整座密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开始扭曲变形。头顶的裂缝中，混沌雾气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所过之处，石壁无声无息地消融，连带着那些蚀石蚁都被雾气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墟海的边界推进了！”阿箬的声音带着惊恐，“它在加速吞噬南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