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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甜橙拿起通讯器一看时间,顿时傻眼了:“晚上九点半?!宿舍门禁是九点啊!”她错过了门禁时间!
 “完蛋了……”天甜橙欲哭无泪。宿舍管理员可是出了名的严格,这么晚回去肯定要被记过,甚至可能被关在外面。
 “诶?小甜橙没地方去了吗?”爱宕正好换好衣服走过来,听到她们的对话,眼睛一亮,热情地搂住天甜橙的胳膊,“那今晚跟姐姐我睡吧!我的床又大又软哦~保证让你睡得舒舒服服的~”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暧昧的暗示。
 天甜橙还没来得及拒绝,一个清冷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不必了。”赤城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她已换上了那身华美的赤红和服,九条狐尾在身后优雅地摇曳。她径直走到天甜橙面前,赤红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爱宕,“天甜橙今晚跟我睡。”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仿佛在宣布一个既定事实。爱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了看赤城,又看了看天甜橙,最终耸耸肩:“好吧好吧,既然是赤城大人的意思~小甜橙,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睡哦~”她朝赤城行了一礼,拉着高雄离开了。
 “天甜橙姐姐……也可以……来我们宿舍……”夕立小声提议,但接触到赤城扫过来的目光,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走吧。”赤城对天甜橙说道,转身朝外走去。天甜橙看着赤城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三小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赤城为什么要留她过夜。
 赤城并没有带她回学生宿舍区,而是走向了舰娘宿舍楼。她们乘坐电梯直达顶层,穿过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赤城用指纹和虹膜解锁,推开了门。
 门内是一个极其宽敞、布置奢华的大套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港口夜景。客厅摆放着昂贵的红木家具和精致的瓷器,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山水画。赤城没有停留,径直带着天甜橙走进卧室。
 卧室同样宽敞,风格却简洁许多。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铺着深红色丝绸床单的豪华大床,几乎占据了卧室一半的空间。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梳妆台和一个衣帽间。
 “浴室在那边,里面有干净的浴袍。”赤城指了指卧室附带的一个门,“你睡这里。”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天甜橙有些局促地点点头:“谢谢赤城大人。”
 两人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浴袍。关掉顶灯,只留下一盏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天甜橙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靠边的一侧,尽量离赤城远一点。床垫柔软得不可思议,但她却感觉浑身僵硬。
 黑暗中,一片寂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天甜橙紧张得手心冒汗,不知道赤城到底想做什么。
 良久,赤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我知道的。”
 天甜橙一愣:“赤城大人?”
 “我知道……姐姐大人……已经不在了。”赤城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天甜橙的心猛地一紧,屏住了呼吸。
 “我知道你不是她。”赤城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清醒的痛苦,“你的眼神,你的气息,你的灵魂……都和姐姐大人不同。她……是独一无二的。”
 天甜橙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释然,也有更深的心疼。
 “但是……”赤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缓缓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天甜橙能看到她赤红的眼眸中闪烁着水光,“看到你……看到这张和姐姐大人如此相似的脸……我还是……忍不住……”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仿佛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我……很累……天甜橙。作为旗舰,作为联合舰队的核心,我必须坚强,必须冷静,必须带领大家对抗塞壬……可是……我真的很想念姐姐……想念那个可以让我依靠,可以让我放下所有伪装的人……”
 天甜橙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眼前这个强大、威严、甚至有些偏执的赤城,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脆弱。她想起了温泉里那个温柔的怀抱,想起了赤城指尖的暖意。
 她没有犹豫,轻轻地、主动地伸出手,将身体微微颤抖的赤城揽入了怀中。赤城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抗拒。
 “赤城大人……”天甜橙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力量,“如果您需要……如果您感到孤独的时候……我愿意成为您可以暂时依靠的地方。虽然我不是天城大人,但……我可以陪在您身边,听您说话。”
 夜色深沉,窗外港口的灯火如同繁星。在这张奢华而空旷的大床上,两个身影紧紧相拥。一个在慰藉中沉沉睡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另一个则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中思绪万千。
 ……
 这个深夜几乎所有人都睡了,但郑凯因坐推着轮椅,来到了小院子内抬起脖子望着那棵巨大的神樱树。
 没想到自己也会感觉到自己会累,也真的是少见,微风习习,抚摸着他的脸颊,看着远处的美景,在这睡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渐渐的他闭上了眼,仿佛将要睡着,这时一只有着如同星空般颜色的蝴蝶渐渐的落在他的手指上。
 郑凯因的意识在月华与微风的轻抚下渐渐沉沦,仿佛坠入一片温暖的深海。身体的疲惫与伤痛,轮椅的束缚,现实的沉重,都在这一刻被轻柔地剥离。
 他感觉自己漂浮着,四周是流动的、闪烁着微光的混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如同液态星尘般的空间。这里静谧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却又仿佛蕴含着宇宙初生时的低语。
 一个声音如同清泉滴落玉盘,带着一丝慵懒的睡意和洞悉世事的空灵,轻轻响起:
 “知晓命运,却无力改变;与一无所知,亦不知改变,究竟何者更加不幸呢……”
 一个空灵、慵懒,却又带着洞悉世事的深邃女声,如同穿透层层水幕,清晰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郑凯因猛地“抬头”,在意识层面环顾这片无垠的星海。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静静悬浮于虚空之中。
 郑凯因循声望去。只见在流动的星尘中央,一位身影悬浮着。她身着蓝黑相间的华丽巫女服,露出圆润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下身是纯白的长筒袜,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九条蓬松、巨大的银灰色狐尾如同绽放的睡莲,在虚空中无风自动,缓缓摇曳,每一根毛发尖端都仿佛沾染着细碎的星光。
 她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银灰色长发,发梢在星尘中微微飘动。一张精致得如同人偶般的脸庞上,钴蓝色的眼眸半睁半闭,仿佛刚从悠长的梦境中醒来,带着未散的迷离与深邃的知性。她的头顶,一对同样银灰色的狐耳敏感地抖动着,捕捉着这片空间的韵律。
 她似乎并未完全清醒,慵懒地抬了抬眼皮,钴蓝色的眼眸如同蒙着水雾的星辰,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郑凯因身上,或者说,落在他意识深处某个难以言喻的点。
 “在汝身旁……”她的声音带着梦呓般的缥缈,语速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从沉睡的记忆中费力打捞,“妾身……看到了……异样的光芒……”
 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郑凯因的形体,凝视着他背后那冰冷的机械脊柱,凝视着他颅内的脑机,凝视着他紧贴胸口的那把黑色的短剑,甚至……凝视着他灵魂深处那与原子科技纠缠不清的过往。
 “那光……非此世之物……纠缠着……破碎的星辰……与……凝固的时光……”她指尖无意识地在占星盘上划过,盘面上的星轨随之剧烈扰动,形成一片混沌的漩涡,“汝背负的……必然是……恶……”
 她似乎并未期待郑凯因的回答,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声音越发空灵,仿佛在与无形的命运对话:
 “未来……巨大的未知……降临……如潮汐……吞没既定的海岸线……”她的狐尾不安地卷曲了一下,“汝之命运……星轨……已乱……交织着……毁灭的暗礁……与……新生的微光……”
 “破局……之机……藏于……光与影的……夹缝……”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梦境,投向更遥远的虚无,“然……选择……亦是……枷锁……每一次……触碰……星辰……都将……偏移……”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晦涩的象征和模糊的指向,郑凯因听得云里雾里。
 “妾身……看到了……缠绕汝身的……‘线’……来自……深邃的……‘渊’……它……注视着你……而你……终将……直面……那……凝视……”
 “渊”?郑凯因心中一震,看一下自己怀中黑色短剑。
 “记住……破晓前的……黑暗……最是……寒冷……却也……孕育……最纯粹的……光……”信浓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渐渐微弱下去。她手中的占星盘光芒黯淡,星图归于沉寂。她的身影在流动的星尘中开始变得透明、模糊。
 “妾身言尽于此……”信浓的声音越发飘渺,身影在星海中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重新融入那片无垠的梦境,“前方的路……布满荆棘与……Zzzzz……”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浓重的鼻音,眼皮也开始打架,那副知性神秘的形象瞬间被一股强烈的睡意冲垮,“抉择……在汝……呼……”
 最后一个字几乎化作了轻微的鼾声,信浓的身影如同泡影般消散在流淌的星辉之中,只留下那若有似无的“Zzzzz”声在郑凯因的意识里回荡。
 “!”
 一阵刺骨的凉意将郑凯因从深沉的梦境中拽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了一下。
 依旧是那个静谧的小院。头顶是浩瀚的星空,远处是那棵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巨大御神木。微凉的夜风吹拂着他裸露的脖颈,带来真实的触感。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右腿和右臂的麻木感清晰而沉重地提醒着他现实的处境。刚才那场与信浓的玄奥对话,仿佛只是意识深处一场短暂而离奇的幻觉。
 这里是哥谭市吗?这么多的谜语人。
 他操控轮椅,缓缓转身,朝着别墅内滑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寂静的庭院小径上,带着一种孤寂而决绝的意味。
 不能就这么废着了,想办法站起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