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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曜日神域那永恒的光明与炽热,林昊驾驭着一件从太阳神教得来的、形如金色翎羽的飞行法宝,穿梭于云海之上,重新感受着外界昼夜交替、四季轮转的自然韵律。他并未明确目的地,只是遵循着冥冥中的一丝感应,以及体内昊天镜碎片偶尔传来的微弱悸动,朝着大陆西北方向而去。
下方山河飞速倒退,城池村落星罗棋布,偶尔能感知到修士争斗或妖兽嘶吼的气息,但他并未停留。如今的他,眼界早已不同,寻常的机缘与争斗已难以引起他的兴趣。
如此飞行了半月有余,地貌开始变得荒凉。葱郁的山林逐渐被裸露的岩石和戈壁取代,天空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调,灵气变得稀薄而狂躁。根据太阳神教提供的地图标识,此地已接近大陆有名的险地之一——星陨荒原。
传闻在极其久远的年代,曾有域外星辰坠落于此,砸出了这片广袤无垠的荒原。星辰碎片携带着异种能量,改变了此地环境,使得法则紊乱,空间脆弱,时而会有诡异的时空裂缝出现,同时也孕育了一些外界罕见的奇特矿产与凶戾妖兽。这里是人迹罕至之地,也是冒险者和亡命徒的乐园。
林昊之所以来此,是因为在一卷极为古老的兽皮地图上,曾看到过一则模糊的标记,指向星陨荒原深处,标注着“古神陨落之迹,留待有缘”。结合自身情况,他直觉此地或与上古神只有关,或许能寻到关于昊天镜或其他神魔纪元的线索。
他收起飞行法宝,降落在荒原边缘。脚踏在干燥龟裂的土地上,立刻感受到一股混乱、死寂却又暗藏狂暴的能量场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星辰金属的气息,神识探出,也受到不小的干扰,范围大幅缩减。
“果然是一处奇异之地。”林昊喃喃自语,混沌之眸悄然开启,视野顿时清晰了许多,能看穿许多能量乱流的本质。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荒原深处稳步前行。
荒原之中,并非全然死寂。偶尔能看到一些适应了此地环境的奇特植物,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荆棘,或是能吞噬光线的诡异苔藓。也遭遇了几波妖兽,大多形态狰狞,性情暴戾,被林昊以混沌劫指或神拳轻易解决,其血肉骨骼中蕴含的异种星辰能量,反而被混沌道域吸收,略有补益。
越往深处,环境越发恶劣。时而会有毫无征兆的能量风暴席卷而来,飞沙走石,其中夹杂着破碎的法则碎片,威力足以撕碎寻常道宫境修士。林昊撑开混沌道域,如同怒海中的礁石,任风暴如何猛烈,我自岿然不动,反而将风暴中混乱的能量梳理、吸纳。
数日后,他抵达了一片更加奇特的区域。这里大地呈暗红色,布满了巨大的环形坑洼,仿佛被无数流星轰击过。空气中残留着强烈的辐射与毁灭性能量,甚至连空间都极不稳定,偶尔能看到细微的黑色裂缝一闪而逝。
而在这片区域的核心,林昊看到了此行的目标——一座半埋在地下的、巨大无比的残破头颅!
那头颅并非血肉,而是由一种暗金色的、非石非玉的神秘材质构成,虽然残破不堪,布满了裂痕和侵蚀的痕迹,甚至小半边脸都已缺失,但依旧能感受到其生前是何等的巍峨与威严!它静静地矗立在最大的环形坑中央,高达百丈,宛如一座小山,空洞的眼窝望向苍穹,带着无尽岁月的沧桑与一丝不屈的战意。
“这是……古神的头颅?”林昊心中震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头颅之上,残留着一种与他体内昊天镜碎片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磅礴的神性气息!这绝非普通神只,其位格恐怕极高!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混沌之眸全力运转,仔细观察。头颅的材质极其特殊,以他现在的力量,竟难以损伤分毫。在其眉心位置,原本应该镶嵌着什么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规则的凹槽,边缘残留着些许力量印记。
“似乎……是某种核心之物被取走了?”林昊若有所思。是岁月侵蚀自然脱落,还是被人为取走?
他尝试将神识探入头颅内部,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仿佛有残存的神念在守护。同时,一股浩瀚而混乱的信息碎片,如同洪流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那是无数破碎的画面与意念:星辰崩灭,神魔咆哮,一场席卷诸天的惨烈大战……一道横亘星空的归墟裂缝,吞噬一切……一尊尊伟岸的神只在黑暗中燃烧自己,化作流光冲向裂缝,试图将其弥合……最终,是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冥渊大战……诸神陨落……”林昊闷哼一声,退出神识,脸色微微发白。这些信息碎片太过庞大杂乱,且蕴含着神陨时的绝望与不甘,若非他神魂强大,且有昊天镜碎片守护,恐怕瞬间就会被冲击成白痴。
但收获也是巨大的。他更加直观地了解了上古那场浩劫的惨烈,也对归墟的恐怖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他感应到,在这头颅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他绕着巨大的头颅行走,仔细探查。终于,在头颅耳后一道不起眼的裂缝处,他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
“内有乾坤?”林昊心念一动,运转混沌真元,小心翼翼地将力量注入那道裂缝。
嗡!
裂缝骤然扩大,化作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扭曲不定的光门!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的神性气息从门内涌出!
没有犹豫,林昊一步踏入其中。
眼前景象变幻,他仿佛来到了头颅的内部空间。这里并非想象中的骨骼结构,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无数星辰在黑暗中闪耀,但仔细看去,这些星辰大多黯淡无光,甚至布满了裂痕,如同这片空间的主人一般,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星空的最中央,悬浮着一座残破的祭坛。祭坛由同样的暗金色材质筑成,上面刻满了早已失传的古老神文。
当林昊踏上祭坛的瞬间,整个星空猛地一亮!那些黯淡的星辰仿佛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汇聚成一道模糊的、顶天立地的巨人虚影!
那虚影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眸子,如同两颗燃烧的恒星,注视着林昊。一股浩瀚的意志降临,直接作用于林昊的心神。
“后来者……身负昊天……气息……亦沾染……归墟……之痕……”
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跨越了万古时空,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审视。
“汝……为何而来?”
“汝……可有直面……终末……之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