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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5月3日，DAY20，晚上
食堂里的灯光还亮着，长条餐桌上残留着饭菜的余温，搪瓷餐盘叠得整整齐齐，偶尔能闻到一丝未散的菜香。我和李娟、李婷正收拾着最后几张餐桌，她拿起一块抹布，擦过沾着饭粒的桌面，忽然抬头看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风生哥，咱们明天就返程了，要不要现在就提前收拾行李？我怕明早赶时间，漏了东西。”
我手里攥着一个空饭盒，闻言摆了摆手，把饭盒放进旁边的收纳箱里：“不用急，明天中午前到派出所集合就行，行李简单归置一下，别落了重要物件就好。等咱们返回蒙兰市，再正式启动收官大会的筹备工作，到时候要忙的事还多着呢。”
站在一旁叠餐巾纸的李婷，听见“返程”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动作都快了几分，语气里满是兴奋：“那我要把我的笔记本和画笔都带上！还有在阿尔坝草原买的那束干花，粉紫色的，夹在笔记本里正好，到时候做收官纪念册的时候，说不定能用上！”
李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知道你宝贝那束花，放心吧，明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帮你看着，肯定不会忘。” 姐妹俩又叮嘱了几句“明早记得叫我”“别睡过头”，才拎着自己的帆布包，朝着食堂门口走去。门口的路灯昏昏沉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身影拐进宿舍楼的拐角，才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食堂里剩下的人，也各自散开，投入到最后的忙碌中。郭亦辞抱着相机坐在靠窗的位置，膝盖上摊着一本空白的纪念册，他一张一张筛选着相机里的照片——有阿尔坝草原上众人在花海中的笑脸，有贝安村陶艺坊里沾着陶土的手，还有雷姆集团案子结束后，大家在派出所门口的合影。每选出一张，他就用铅笔在纪念册封面上轻轻打个勾，嘴里还小声念叨：“这张韩亮笑得太傻，不行；这张李婷举着干花的，挺好，留着。”
另一边的韩亮，趴在食堂角落的桌子上，面前摊着一张泛黄的纸，手里的钢笔写得飞快，正列着视频剪辑的清单。笔尖划过纸面，“阿尔坝花海全景”“贝安村陶艺制作过程”“雷姆案现场勘查片段”“各地局长合影”等字样，被他用红笔一一标注出来，末尾还特意画了个五角星，备注“重点剪辑，突出团队协作”。他时不时抬头，对着天花板回想白天的画面，生怕漏了哪个关键场景。
我和宁峰没在食堂多待，收拾完餐桌，就拿着一张行程表，去了派出所的小会议室。会议室里的灯泡有些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我们拉了两把椅子坐在桌前，把行程表铺在桌上。“明天早上八点，让大家各自整理行李，十点在院子里集合，检查人数和物品，十一点半出发去车站，争取中午一点前坐上返程的车。”我用手指着行程表上的时间节点，跟宁峰一一核对，“返回蒙兰市后，收官任务分三块：你带郭亦辞、韩亮负责纪念册和视频的收尾；我对接约翰局长，确认酒店会场的最后细节；剩下的人，提前联系各地分局的同事，通知5月10号晚上的收官大会时间。”
宁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行程表上补充：“返程路上要注意安全，特别是相机、硬盘这些装着资料的东西，得专人保管。还有，李娟姐妹俩的行李里有易碎的画笔和干花，明天上车前提醒她们包严实点。”
夜色渐渐深了，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吹动着会议室窗户上的旧窗帘，发出轻微的“哗啦”声。等我们敲定完所有细节，走出会议室时，食堂的灯已经灭了，派出所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门口那盏老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照亮了院中的老槐树。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树下空荡荡的，只剩风声在耳边打转。
一日的喧嚣终于落下帷幕，白日里的争吵、忙碌、欢笑，都随着夜色沉淀下来。众人各自回了宿舍，脚步轻轻的，生怕打破这份宁静。我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心里默默盼着——明日一路顺利，早点返回蒙兰市，为这漫长的探案之旅，好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今日结束】
2007年5月4日，DAY21，早上
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线才泛起一点鱼肚白，茂林县派出所的大院就热闹了起来。男生们最先行动，宁峰撸着袖子，带头搬起墙角的陶坯箱——里面装着贝安村陶艺案留下的样品，他小心翼翼地把箱子往面包车上放，嘴里还叮嘱着：“轻点放，别磕着了，这可是收官纪念册里要展示的物件。” 李伟和李海跟在后面，抬着塞满行李的编织袋，脚步匆匆；韩亮则抱着相机包，蹲在车边逐一检查设备，镜头、内存卡、充电器摆了一地，他反复确认着：“郭亦辞，你那台备用相机的电池充满了吗？路上还得拍点返程的素材。” 郭亦辞从宿舍跑出来，手里攥着相机，点头应着：“早充满了，内存卡也清空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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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们在食堂门口忙碌着，严星眠坐在台阶上，膝盖上摊着笔记本，手里的钢笔写得飞快，认真记录着今日的行程：“上午七点半，全员食堂用餐；八点半，大院集合，清点行李与设备；十点前，确认所有人员到齐；午饭后十二点，准时出发返程蒙兰市；抵达后，立即启动《运城系列2之＜探案吧＞》收官策划会，对接约翰局长确认会场细节……” 她一边写，一边抬头对着食堂里的女生喊：“李姐，早餐的粥熬好了吗？大家搬完行李就该饿了！” 食堂里传来李娟的声音：“快好了，再焖五分钟就行！”
没过多久，李娟拎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李婷背着鼓囊囊的双肩包，快步从宿舍楼走了出来。李娟的行李箱轮子咕噜作响，里面装着姐妹俩的换洗衣物和重要物品；李婷的双肩包里鼓鼓的，不用问也知道，是她宝贝的笔记本、画笔，还有那束阿尔坝买的干花。走到我面前，李娟笑着说：“风生哥，我们的行李都收拾齐了，昨天晚上就跟我爸李健善说过返程的事了，他知道我们要去蒙兰市参加收官会，特别支持。” 李婷也点点头，拍了拍双肩包：“我的东西都没漏，干花用纸巾包好放在最上面了，肯定不会坏。”
众人收拾得差不多，正准备往食堂走，派出所大院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身影猛地冲了进来——是李晓晓。她头发有些乱，脸颊涨得通红，冲进来就直奔李娟、李婷，伸手指着姐妹俩，声音尖利地喊：“姐！你们不能跟他们走！他们是骗子！是来拐骗你们的！我是你们表妹，我不能让你们上当！”
她话音刚落，李晓晓的母亲也快步跟了进来，一进门就叉着腰，对着我们劈头盖脸地骂：“你们这些骗子！骗我外甥女去什么调查局，还说要去蒙兰市，我看你们就是想把她们卖掉！今天谁敢带她们走，我就立刻报警，让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 她越骂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拉李婷的胳膊，嘴里还喊着：“娟娟、婷婷，跟姨回家，别跟这些坏人走！”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拐杖拄地的“笃笃”声——李健善来了。他脸色铁青，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进来，看到李晓晓母女撒泼的样子，厉声喝道：“住手！你闹够了没有！我女儿是去SCI调查局学本事，是风生主动邀请的，她们自己也愿意去，轮得到你在这里撒野？！” 他走到李晓晓母亲面前，拐杖往地上一顿：“当年要不是风生他们帮咱们家找回丢的羊，你以为你能安安稳稳过到现在？现在人家给孩子们机会，你倒好，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家是骗子，你的良心呢？”
李晓晓母亲被骂得脸色发白，却还嘴硬：“我……我这是为了孩子们好！外面多危险……” 我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李晓晓身上，语气冷了几分：“为了她们好？李晓晓，你忘了十二年前的事了？那年你家丢了三只羊，是我们SCI小分队顶着大太阳，在山里找了整整两天，才把羊找回来的。当时你躲在你爸身后，拉着他的衣角说谢谢我们，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刚说完，李娟突然往前冲了一步，眼睛瞪得圆圆的，激动地盯着我：“风生哥……你、你是十二年前运城省云江市江德中学初一七班的风生？！我想起来了！当年学校组织年级联合活动，运动会奖杯被偷了，是你带着小分队，用三天时间把奖杯找了回来！你当时站在主席台上说，‘要做能保护身边人的人，要做有用的事’，我和我妹当时在八班，天天趴在走廊上看你们小分队活动，还偷偷模仿你们记线索呢！”
我看着眼前的李娟、李婷，记忆瞬间翻涌——十二年前，确实有两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总在走廊尽头偷偷看我们训练，没想到竟是她们。我忍不住笑了：“原来是你们两个！当年总跟着我们转的小丫头，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能再遇见。”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李晓晓一家三口彻底傻眼了。李晓晓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蛮横瞬间消失，只剩下呆呆的震惊；她父亲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她母亲更是手足无措，拽着李晓晓的衣角，小声说：“这……这是真的？你们早就认识？” 可李晓晓缓过神后，依旧固执地挡在李娟、李婷面前，梗着脖子喊：“就算你们认识，也不能带她们走！外面太危险了，雷姆案刚结束，万一有坏人找上门怎么办？我不准你们走！”
“危险？”我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真正的危险，是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添乱的搅屎棍！李娟、李婷是凭自己的意愿和能力加入我们，你呢？你除了在这里撒泼、阻拦，还会做什么？”
李晓晓被骂得眼泪直流，却不肯退让，突然往地上一坐，双手拍着地面嚎啕大哭：“我不依！我就是不准你们带表姐走！你们要是非要带她们走，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她父亲气得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强硬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咬牙道：“你这个混账东西！还嫌不够丢人吗？跟我回家！” 李晓晓拼命挣扎，甩开她父亲的手，嘶吼着喊出荒唐的要求：“我不回！要么你们把SCI调查局搬来茂林县，我天天看着表姐们；要么你们带我一起走，我也去调查局做事！不然我就天天来派出所闹，让你们什么事都做不成！”
我看着她蛮不讲理的样子，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光了，转身对众人说：“别跟她耗了，时间到了，我们上车。” 宁峰、韩亮等人立刻拎起行李，往面包车上搬；李娟、李婷也不再犹豫，跟着我们往车边走去。李晓晓还想冲上来拦，却被她父亲死死拽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一个个上了车。
面包车的引擎发动起来，我透过后视镜，看到李晓晓被她父亲拽着，还在挣扎哭喊，脸上满是不甘和委屈。但我们没有再停留，车子缓缓驶出派出所大院，朝着蒙兰市的方向开去——返程的路已经开启，收官大会的筹备还在等着我们，没时间再跟这对蛮不讲理的母女纠缠。
2007年5月4日，DAY21，下午三点半
面包车驶进蒙兰市市区，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最终稳稳停在莲花国际酒店门口——下午三点半的阳光正好，酒店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光，旋转门缓缓转动，门口的门童穿着笔挺的制服，一派气派景象。我们刚拎着行李下车，宁峰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朝着酒店大堂门口努了努嘴：“你看，那不是李晓晓一家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李晓晓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拎着个精致的小提包，正和她父母站在酒店门口，似乎是刚到。她抬眼瞥见我们的面包车，又看清从车上下来的我、李娟和李婷，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手里的提包差点掉在地上，脸上写满了震惊，快步走过来，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风……风生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蒙兰市最贵的莲花国际酒店啊，你们要住这儿？”
李娟笑着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晓晓，这不是普通的酒店，是我们SCI调查局分局局长约翰开的。这次《运城系列2之＜探案吧＞的收官策划会，就定在这儿举办，我们先过来住下，熟悉场地，明天正式开始筹备。”
我伸手指了指酒店大门两侧立着的巨幅海报，海报上印着醒目的“SCI调查局”logo，左边是雷姆案现场勘查的照片，右边是贝安村陶艺坊里众人围坐制陶的画面，中间则是我们整个团队的大合影，照片下方用加粗字体写着“《运城系列2之＜探案吧＞收官大会——致敬十二载探案路》”。“你看，这些都是收官大会的宣传海报，昨天刚布置好的。上面有雷姆案、贝安村陶艺案的关键片段，还有我们团队的合照，等后续宣传启动，你姐和你婷姐的照片，也会加进去。”
李晓晓的父母凑到海报前，看得眼睛都直了。李母伸手摸了摸海报边缘，语气里满是惊叹：“这酒店也太气派了，光这海报就这么大阵仗……你们这调查局，比我们想的正式多了，跟电视里的专案组似的！” 李父也连连点头，看着海报上的合照，对我竖起了大拇指：“风生，你们真是厉害，能在这么好的地方办大会，不容易。” 李晓晓站在一旁，脸颊微微泛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连衣裙，又抬头看向海报上的李娟姐妹，突然转身跑向不远处的礼品店，没几分钟，手里拎着两个印着蝴蝶结的礼品袋跑回来，塞给李娟和李婷：“姐，婷姐，这是我刚才买的手链，祝你们加入SCI调查局，也预祝收官大会顺利……不算什么贵重东西，你们别嫌弃。” 李婷拆开一看，两条银质手链上缀着小小的花朵吊坠，精致又好看，她立刻戴在手腕上，笑着说：“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啊晓晓。”
就在这时，酒店大堂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穿便服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急红的印子，直奔我们这边而来，对着我就大声嚷嚷：“你们凭什么占着这儿？我女儿下周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我早就跟酒店订了场地，要在这儿办生日宴！你们这些搞什么调查局的，赶紧把门口的海报拆了，把场地腾出来！”
我皱着眉打量她，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之前在茂林县派出所见过她——是那个2007年4月25号辞职的民警。“你不是之前在茂林县辞职的民警吗？闹什么闹？这里是SCI调查局的活动场地，早就预定好了。还有，你上次说你女儿是‘太奶奶转世’，不过是你自己臆想的身份，现在又来这儿闹生日宴，有意思吗？”
女人被戳穿旧事，脸色涨得通红，刚要反驳，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快步跑了出来，是她的女儿。姑娘一过来就护在女人身前，对着我尖声喊道：“你凭什么说我妈！我太奶奶本来就厉害！我十八岁生日宴定在这儿怎么了？这酒店又不是你们家开的！赶紧把海报拆了，不然我就砸了你们的东西！”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扯海报，李海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拦住了她。
“住手！” 一道沉稳的声音从旋转门后传来，约翰局长西装革履地走了出来，他走到那对母女面前，脸色严肃：“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行。这酒店确实是我开的，SCI调查局的收官大会场地，一个月前就签订了合同，是为了庆祝调查局成立十二周年的纪念活动，意义非凡，绝不可能让给你办生日宴。你女儿的生日重要，但调查局十二载的里程碑事件，更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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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女儿见约翰局长气场强大，又听说是“十二周年纪念活动”，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还是嘴硬地瞪着我：“十二周年又怎么样？你们能来多少人？我不信你们的大会能比我的生日宴热闹！” “上百号人。”我干脆利落地回应，“各地分局的局长、调查员，还有合作方的人，都会在收官大会前一天到场。你要是不信，到时候可以来看看。” 姑娘盯着我看了几秒，又瞥了眼约翰局长冷下来的脸色，最终哼了一声：“行，我到时候会来！要是你们没那么多人，场地还是得给我腾出来！” 说完，拉着还想争辩的母亲，悻悻地离开了。
这时，李晓晓一家三口正准备跟我们道别，我突然想起还没告诉她收官大会的具体时间，赶紧喊住她：“李晓晓，等一下！收官大会不是明天，是定在5月10日晚上，别记错了时间。” 她脚步一顿，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认真记下“5月10日晚，莲花国际酒店，SCI收官大会”，生怕漏了一个字，记完后抬头对我点头：“我记好了！风生哥，到时候我和我爸妈一定来，给你们捧场！” 李母也笑着说：“对，10号晚上我们早点来，帮你们搭把手也行。” 我笑着摆手：“不用帮忙，你们来热闹热闹就好。” 目送着他们一家三口走远，我们才跟着约翰局长往酒店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