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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在制高点的阴影中，李默的心绪如同被投入冰火两重天。黑无常那气急败坏的警告犹在耳畔，“幽冥教”、“地府内部牵扯”、“上面大事”这些字眼像一根根毒刺，扎得他心头憋闷，却又隐隐兴奋。
憋闷在于，明明发现了罪恶巢穴，却因势力盘根错节而束手束脚，这种无力感让他极其不爽。兴奋则在于，这潭水越浑，意味着潜在的机遇越大！风险与收益并存，这是他在地府“任职”以来最深切的体会。
他不能硬闯，但让他就此放弃，绝无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工业区死寂如墓。那暗道入口再无动静，仿佛刚才那两人只是幻觉。李默如同最老练的猎人，耐心等待着。他知道，对方不可能永远龟缩不出。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就在月光被一片乌云遮蔽，大地陷入最深沉黑暗的刹那——
“咔哒。”
那根粗大管道上的暗门，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开。
这一次，出来的只有一个人，正是那个声音沙哑的男子。他依旧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手提箱，步伐匆匆，似乎要赶往某个地方。
只有一个人！机会！
李默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有了决断。不能杀，也不能跟丢！最好的办法，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留下追踪标记！
他迅速在脑海中检索《地府常识问答（进阶版）》和【阴司低阶法术库】。追踪类的法术大多需要特定媒介或较高修为，他目前无法施展。但很快，一个名为【傀儡虫（仿制）】的一次性法术引起了他的注意。
【傀儡虫（仿制）：消耗能量与少量功德，可制造一只极其微小的能量仿生虫，附于目标身上，可持续传递模糊位置信息及周围环境声音片段（效果受距离及干扰影响）。存在时间：12时辰。兑换需功德点30。】
就是它了！
李默毫不犹豫，立刻花费30功德点兑换！功德点从50瞬间变成20。
一只仅有米粒大小、通体透明、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能量小虫，在他指尖悄然凝聚。他意念锁定下方那个沙哑男子，屈指一弹！
“去！”
能量小虫无声无息地振翅飞出，如同被风吹起的一点尘埃，精准地落在了沙哑男子运动服的帽檐褶皱里，随即光芒彻底内敛，消失不见。
沙哑男子毫无所觉，依旧快步前行，很快消失在工业区错综复杂的小路中。
成了！
李默心中一定，立刻通过脑海中的法术联系，感知着傀儡虫传来的信息。目前只能确定对方正在移动，方向似乎是朝着工业区外围的某个老旧货运站。
他没有立刻跟上去。对方有同伙，行踪诡秘，直接跟踪风险太大。有傀儡虫在，至少能掌握对方大致的动向和可能的目的地。
他记下了货运站这个关键信息，然后不再停留，悄无声息地撤离了工业区。
回到出租屋，天色已近黎明。李默毫无睡意，一边分出一丝心神留意着傀儡虫传来的模糊信息（沙哑男子果然进入了那个货运站，似乎在里面停留），一边开始盘算下一步行动。
幽冥教、聚阴阵、活人饵料、地府内部牵扯……信息碎片很多，但缺乏一根主线将它们串联起来。他们收集阴气究竟要做什么？那个“主阵”又在哪里？
他需要更多情报。白无常那边或许是个突破口，但贡献点不够，无法兑换“阴差令”调阅档案。王副总的人脉在商界，对这种隐秘的超自然势力恐怕知之甚少。
看来，突破口还得落在那两个外围成员和这个货运站上。
他决定，白天先去那个货运站附近实地勘察一番，摸清环境。晚上再视情况决定是否潜入，或者继续通过傀儡虫监听。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上午，李默刚来到公司，还没来得及找借口外出，就被项目经理一脸为难地请进了小会议室。
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昨天铩羽而归的赵总监，脸色比昨天更黑。另一个则是个穿着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阴柔的中年男人，李默不认识，但看赵总监那略带讨好的姿态，此人地位显然更高。
“李默，这位是集团总裁办的陈特助。”项目经理介绍道，语气小心翼翼。
陈特助推了推眼镜，目光如同手术刀般上下打量着李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你就是李默？”
“是我。”李默平静以对。
“听说你能力很‘特别’？”陈特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连王海涛都对你另眼相看，甚至不惜为了你，驳了赵总监的面子。”
赵总监在一旁脸色更加难看。
李默心中冷笑，看来昨天的风波还没完，这是找来更高级别的人来敲打自己了？或者说，是张总残余的势力在反扑？
“陈特助过奖了，我只是做好分内工作。”李默不卑不亢。
“分内工作？”陈特助轻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李默面前，“这是公司刚刚收到的一份匿名举报信，指控你利用职务之便，泄露公司机密，并且与竞争对手有不当往来。你有什么解释？”
栽赃陷害？手段如此低级？
李默看都没看那所谓的举报信，目光直视陈特助：“清者自清。公司可以调查。”
“调查自然会的。”陈特助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压迫感，“但在调查期间，为了避嫌，公司决定对你进行停职审查。请你现在立刻交接工作，配合调查。”
停职审查？这是要直接把他踢出公司？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清除他这个“不稳定因素”了。
若是以前，李默或许会感到愤怒和无力。但现在，他只觉得可笑。阳间职场的这些蝇营狗苟，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争斗。
他甚至懒得争辩，直接站起身：“可以。需要办什么手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