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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刹的唐刀回掠不及,但他的左手更快——两指间不知何时已经夹住了一柄狭长、冰冷、极其纤薄的手术刀!正是他随身携带、用于精密拆解作业的工具,刀刃锋利得能切开最细的线缆。
“叮!”
一声极其清脆的锐响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两把手术刀的刀尖精准地对撞在一起,溅起一星微小的火花,震得疯医生虎口发麻,手臂微微颤抖。
疯医生愣住了,放大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完全没料到这个“完美材料”竟然也会使用手术刀,而且技巧如此精湛,精准得像教科书!
就在他愣神的这百分之一秒!
夜刹的右脚猛地踢出,不是踢向医生的身体,而是狠狠踹在手术台侧面一个锈迹斑斑的手动液压控制杆上!
“嘎嘣——嗤!!”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瞬间爆发!一条原本悬停在医生头顶上方、用于固定重型义肢的机械压力臂,因为液压回路被这暴力一脚强行改变,内部的液压油“嗤”地喷出,整条手臂猛地失压砸落!巨大的金属钳口如同捕兽夹般,带着千钧之力,“砰”地一声,死死咬合在了疯医生的右肩和上臂处!
“啊——!!!”凄厉的惨叫瞬间取代了之前狂热的呓语,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刺耳得像指甲划过玻璃。
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令人头皮发麻。疯医生整个人被这股巨力带得向前扑倒,半跪在地上,右臂被死死锁在冰冷的钢铁钳口中,动弹不得。鲜血迅速从钳口涌出,染红了他污秽的白大褂,在地面上积起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洼。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狱牙趁机猛地发力,甩脱了缠在左前腿上的两个固定钳,金属碎片随着它的动作飞溅。它低吼一声,跃到夜刹身边,沾着金属碎屑的狰狞獠牙直接抵在了疯医生的咽喉上,冰冷的锯齿轻轻刺破皮肤,一丝鲜血顺着獠牙蜿蜒而下,带来死亡的威胁。
这冰冷的触感让医生的惨叫戛然而止,只剩下痛苦的喘息和极致的恐惧,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手术台失去了主要操作者,大多数机械臂失去了目标,茫然地悬停在空中,钻头偶尔抽搐一下,激光红点在墙壁上乱晃,像失去方向的幽灵。
夜刹缓缓蹲下身,唐刀冰冷的刀尖轻轻点在地面的血迹上,发出细微的叩击声,每一下都像敲在医生的心脏上。他看着因剧痛和恐惧而涕泪横流的医生,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工厂布局图。出口位置。机械神教的目的。说。”
医生浑身颤抖,左手死死指着自己被夹碎的右肩,疼得语无伦次:“手…我的手……快放开……好痛……要碎了……”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油污滚落,滴在地上的血洼里,晕开细小的涟漪。
狱牙的獠牙微微用力,更深地刺入他颈部的皮肤,死亡的冰冷触感瞬间攫住了医生的心脏。
对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剧痛。医生猛地哆嗦了一下,放大镜片后的眼睛里,疯狂被恐惧暂时驱散,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他急促地喘息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布…布局图…在…在终端主机里……靠墙的那个银色箱子……出口…B-7区…有垂直通道…通往下层…但…但被紧急封锁了……需要…需要管理员权限卡……”
他说得颠三倒四,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含糊的术语,信息碎片般杂乱。
夜刹皱起眉头,正想追问权限卡的位置,那医生却似乎因为剧痛和极度恐惧产生了谵妄。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某种恐怖的幻象,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嘴唇哆嗦着,喃喃地重复着某个词:
“细胞……特殊的细胞……祂们要找的……是深渊里的……”他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夜刹的胸口,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你的血里……我能感觉到……在跳动……祂们……渴望……”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最终他头一歪,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竟是因为剧痛和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通风系统的微弱嗡鸣和医生粗重的喘息。狱牙獠牙上冰冷的银光,映照着医生惨白扭曲的脸,和那句含义未明的癫狂低语,在充斥着药水与血腥味的冰冷空气中,缓缓沉淀。
夜刹站起身,目光扫过墙上的终端主机,又看向医生晕厥的脸。深渊的细胞?机械神教在找的,究竟是什么?这和他身上的银钉,和莱恩铠甲里的坐标,又有什么关联?
更多的谜团浮出水面,像这空间里挥之不去的诡异气味,缠绕着他,等待被解开。而眼下,他们必须先找到布局图,拿到权限卡,离开这个疯狂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