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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依旧混沌一片,岩元素的厚重与深渊的幽邃在其中翻腾、碰撞,界限模糊。
每一次力量的涌动,都带来经脉的刺痛和精神的撕裂感,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
钟离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无承载之基,如沙上筑塔,倾覆在即。”
他尝试着引导意念,不再强行压制或分隔那两股狂暴的力量,而是想象自己化身为那片空间本身。
以神念为锤,以意志为砧,试图在无序中捶打出一点“承载”的意境。
岩元素的厚重感被引导着向四周扩散,如同大地铺展;
深渊的幽邃则被约束在中心,如同深埋地心的熔炉。
过程极其缓慢,每一次意念的塑形都如同背负山岳前行,精神消耗巨大,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系统:能量内视模块过载!精神力消耗速率超限!建议中止深度冥想!】
……
林默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投入那一点点的空间稳定中。
他能感觉到,当“大地”的意象稍稍稳固一分。
翻腾的元素之力便似乎被无形的空间壁障缓冲了一下,冲突的烈度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弱的下降。
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筑起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堤坝。
……
第二天一早,无妄坡。
与璃月港的繁华喧嚣截然不同,此处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
参天的古木扭曲着枝干,在昏沉的天幕下投下幢幢鬼影。
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在林间无声流淌,遮蔽了视线,也吞噬了大部分声音,只余下不知名虫豸的微弱嘶鸣,更添几分阴森。
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泥土味、腐烂的枝叶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
那是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幽冥之气,混杂着极其微弱的、令人不安的深渊侵蚀残留。
胡桃换上了一身更为庄重的服饰,依旧是黑色基调,但梅花纹饰变成了暗银线刺绣,帽檐压低,遮住了部分面容,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颌和那双在昏暗中仿佛燃烧着幽火的梅花瞳。
她手中提着一盏造型奇特的引魂灯,灯身似乎由某种惨白的骨头制成,灯焰是幽幽的碧绿色,散发出冰冷而非温暖的光芒。
“跟紧点,小哥。”
胡桃的声音也失去了白日的跳脱,带着一种肃穆的空灵感,“这里的‘路’,可不只是用脚走的。”
她步伐轻盈,仿佛不受泥泞和枯枝的影响,引魂灯的碧光在浓雾中撕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径。
林默紧随其后,精神高度集中。
系统全力运转。
【环境扫描】提示“高浓度阴性能量场域,检测到微量深渊侵蚀残留(惰性)”;
【能量内视】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外界的幽冥之气如同无形的潮水,试图渗入他的身体,但大部分被体表流转的岩元素力形成的微弱屏障阻隔。
然而,丹田内的内景地,却对那丝极其微弱的深渊残留产生了奇异的“吸吮”感,似乎在渴望,又似乎在排斥。
“到了。”
胡桃在一小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停下。
空地中央,有一个用惨白色石头垒砌的简陋祭坛,周围插着几杆褪色、残破的招魂幡,在无风的雾气中诡异地低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