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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纲执掌的锦衣卫,如同开动的精密刑讯机器,在暗无天日的诏狱里,对“黑三”及通汇昌一干核心管事展开了昼夜不停的拷问。惨叫声被厚实的墙壁吸收,唯有结果,通过绝密渠道,源源不断地送入纪纲和吴铭手中。
碎片化的信息被逐渐拼凑起来。代号“海船”,并非指某一艘具体的船只,而是一条隐秘的海外贸易路线。通汇昌通过虚高军需采购价格获取的巨额白银,相当一部分并未留在境内,而是被熔铸成难以追踪的银锭,或换取来自海外(主要是日本)的精致银币、刀剑、硫磺等物,再通过沿海某些被买通的卫所官兵掩护,用快船运往海外。而换回来的海外物资,一部分用于贿赂京中权贵(如日本娘们是勋贵们喜爱的收藏),另一部分硫磺等战略物资,则可能又被输往北边,用途不明。
更令人心惊的是,从“黑三”零星的招供中透露出,这条“海船”路线的另一端,似乎与盘踞在沿海岛屿的倭寇以及某些日本地方藩阀(大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景川侯曹震等人的手,竟然伸得如此之长,不仅贪墨军饷,更可能涉及资敌、走私等十恶不赦之罪!
“通倭!”这个念头在吴铭脑中炸开,让他脊背发凉。若此事坐实,那就不再是简单的贪腐结党,而是叛国大罪,足以株连九族!曹震等人难道疯了吗?还是说,他们在巨大的利益和某种野心驱使下,已经丧失了底线?
与此同时,吴铭在都察院按兵不动,依旧摆出一副在陈旧账册中焦头烂额的模样,暗中却将兵部、户部几个关键职位官员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果然,在通汇昌被锦衣卫秘密控制后不久,兵部一位职方清吏司郎中便有些坐立不安,频频与景川侯府的人私下接触。户部一位负责北边粮饷核算的主事,也突然告病,闭门不出。
这些“蛇”已经开始躁动,印证了吴铭的判断。他将名单秘密交给纪纲,锦衣卫的暗探立刻如同鬼魅般盯死了这些人。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吴铭家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徐妙锦的产期将近,府内上下弥漫着期待与忙碌的气氛。稳婆早早住进了府中。就连一向严肃的徐达,近日下朝后,也会绕道过来坐上一会儿,带来各种滋补品,虽不多言,但看向女儿那日渐隆起的腹部时,眼神中也会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柔和。
这日晚间,吴铭刚从都察院回来,换下官袍,正准备去陪妻子用晚饭,忽见丫鬟急匆匆跑来,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喜悦:“老爷,夫人……夫人好像要生了!”
吴铭脑子“嗡”的一声,所有关于阴谋、账册、海船的思绪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向后院,只见产房外已是灯火通明,稳婆的声音从房内隐隐传出。
徐达竟然也闻讯赶来了,负手站在院中,身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他看到吴铭,只是微微颔首,沉声道:“慌什么,女人生孩子,自有天佑。你在外头等着便是。”随后其人镇定地指挥着丫鬟婆子们端热水、拿布巾,不愧是千军万马如指臂使的征虏大将军
话虽如此,吴铭看到老泰山那背在身后、却不自觉微微握紧的拳头,便知他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这一刻,什么景川侯,什么海船倭寇,都被产房内传来的细微呻吟声击得粉碎。吴铭在院中来回踱步,时而侧耳倾听,时而双手合十,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期盼和对妻子的担忧。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即将成为父亲,这种奇妙的、带着些许惶恐的巨大喜悦,冲刷着连日来的阴霾与疲惫。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华灯初上到月上中天。就在吴铭觉得几乎要耗尽所有耐心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般从产房内传出!
“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官人!母子平安!夫人累了,睡下了。孩子很壮实!”稳婆欢喜地出来报喜。
吴铭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双腿都有些发软,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徐达紧绷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拍了拍吴铭的肩膀:“好!老子当外公了!进去看看吧,别吵着妙锦。”
吴铭轻手轻脚地走进产房,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血腥气,但更多的是一种新生的温暖。徐妙锦疲惫地睡着,脸色苍白却带着安详。旁边襁褓里,一个小小的、红扑扑的婴孩正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嚅动。
吴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婴儿娇嫩的脸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责任瞬间充盈了他的心田。在这个充满阴谋与杀戮的时代,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如同一道纯净的光,照亮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他俯身在妻子额头上轻轻一吻,又凝视着儿子良久。他知道,外面的风暴远未结束,甚至可能因为他的调查而更加猛烈。但此刻,守护这个家,守护妻儿,成为了他更加坚定、更加不容退缩的信念。
“小子,你爹我,可是跟阎王爷抢过功劳,跟皇帝老子讨过价还价的人。”吴铭对着熟睡的儿子,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放心吧,天塌下来,爹给你顶着。”
三日后,吴府张灯结彩,为新生的小公子举行“洗三”礼。这既是民俗,也是向外界宣告家族添丁进口的喜讯。尽管朝局波诡云谲,但该有的礼数丝毫不缺,更何况这是魏国公府嫡女所出的长子,意义非凡。
宾客络绎不绝,除了吴铭在都察院的几位交好同僚、昔日市井相助的朋友,更多的是冲着徐达的面子来的勋贵武将。府门前车马簇簇,道贺声不绝于耳,一派喜庆祥和。然而,在这热闹的表象之下,明眼人都能感受到一丝异样。
景川侯曹震也派人送来了厚礼,是一对品相极佳的玉如意,寓意吉祥。送礼的管家满面堆笑,言辞恭敬,但眼神深处却难掩一丝审视与探究。吴铭神色如常,亲自接待,感谢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完全不知晓背后的暗流汹涌。徐达更是稳坐如山,与前来道贺的老部下们谈笑风生,偶尔瞥向曹府管家方向的目光,却锐利如刀。
洗三礼在产房外厅举行,由稳婆主持,添盆、搅盆、说吉祥话,仪式热闹而繁琐。小小的婴孩被抱出来,在温水中啼哭挣扎,声音洪亮,引得众宾客纷纷夸赞“中气足”、“将来必是虎将”。
吴铭看着儿子,心中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但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知道,这场洗三宴,也是一次无声的较量。曹震派人来,既是试探,也是示威,想看看吴铭在得子之后,是否会有所松懈或软化。
礼成之后,宾客入席饮宴。徐达抱着外孙,爱不释手,脸上难得地一直带着笑意。几位老部下来敬酒,打趣问小公子可曾取名。徐达看向吴铭,将决定权交给了女婿。
吴铭早有准备,起身举杯,朗声道:“多谢诸位长辈、同僚前来。犬子之名,我与内子商议,拟取一个‘晟’字,吴晟。晟者,光明炽盛之意。愿他心向光明,磊落前行,亦愿我大明,如日之升,光华永驻!”
“吴晟,好名字!”
“寓意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