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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荒诞不经,却可能引发星际纠纷的冒险计划,就在这颗充满粘液和异想天开的星球上,悄然启动了。
 都说这世上无巧不成书,在这广袤无垠、因果链更为复杂诡谲的星际间,那就更是如此了!
 命运的齿轮往往在看似不可能的角落悄然咬合。
 刚才,“囫囵吞枣”星球那布满粘液分泌腺的高层议事厅里,拉跨和他的智囊团还在为那个异想天开的“C方案”——绑架外星精英、要挟其为本星球探险——争论不休,绞尽着他们那粘液质大脑的每一分算力,试图完善这个漏洞百出却又被他们视为救命稻草的计划。
 说来也巧,仿佛宇宙意志听到了他们急切的呼唤,一个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竟然真的就以一种近乎送货上门的方式,悄然出现在了他们的星域边缘!
 这不得不让人再次感叹,“囫囵吞枣”星球上的“人”——这些思维独特、行动迟缓的鼻涕虫人——虽然其文明程度和个体能力在星际标准下实在有些差强人意,但他们所占据的宇宙坐标,在当前的局势下,却突然变得无比绝佳,甚至可称得上是战略要冲!
 当然,这份“绝佳”,完全是拜那个新近发现坍缩的神秘星云所赐。
 正是这片“坍缩星云”,将这片昔日无人问津的星域,瞬间推到了宇宙探索的风口浪尖上。
 若将时光倒回哪怕只是几个标准星历月之前,这“囫囵吞枣”星球所在的饕餮星云边缘地带,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
 除了偶尔有迷航的采矿船或进行极限跃迁测试的冒险家会误入此地,几乎没有任何高等文明会对这片资源贫瘠、空间结构还不太稳定的区域投来一瞥。
 只有少数几个文明在此星球有科研基地!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
 这句源自地球人类先祖的古语,以其精辟的现实主义洞察力,早已超越了种族的界限,在广袤的星际文明间流传,成为了一条放诸银河皆准的真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无论科技如何发达,文明形态如何迥异,驱动个体乃至群体行为的核心动力,往往都绕不开一个“利”字。
 如今,这“坍缩星云”就如同宇宙中突然被发现的一座蕴藏着无尽宝藏与未知奥秘的超级金矿,而“囫囵吞枣”星球恰好就蹲在这座金矿的大门口。
 原本门可罗雀的星域,瞬间变成了车水马龙的宇宙高速公路枢纽。
 各式各样、来自不同星系的科研船、探险舰、甚至可能还有军方的侦察舰,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附近的航道中,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围绕着这片新生的宇宙奇观游弋,都试图从中分一杯羹,抢占探索的先机。
 这川流不息的星际交通,对于正在为“C方案”寻找目标的鼻涕虫人来说,无疑意味着大量的“潜在猎物”和可乘之机。
 一艘银灰色的中型跃迁舰,舰体呈银灰色,此刻正如同一条疲惫的游鱼,在拥挤不堪的超空间匝道出口处缓缓“露头”。
 它结束了在超空间内漫长而缓慢的航行,正准备脱离光速泡,返回常规宇宙空间。
 这艘跃迁舰已经比预定抵达时间晚点了整整一周。
 原因简单得令人沮丧,却又无可奈何——全拜那个 “坍缩星云”所赐。
 为了避免大规模舰船同时进行超空间跳跃对那片敏感区域造成不可预测的干扰,甚至引发更危险的空间涟漪,星际航行管理局对通往该星域方向的所有超空间匝道实施了严格的流量管制。
 结果就是,这艘跃迁舰,连同无数怀揣着各种目的(科研、探险、淘金甚至只是好奇)的舰船一起,在匝道入口外的常规空间里,排起了蜿蜒如星河般的长队,苦苦等待了六天之久,才终于获得了进入超空间的许可。
 你以为熬过了入口的漫长排队,进入了超空间就万事大吉了吗?
 远远没有!
 超空间作为一个连接遥远星域的捷径网络,其结构远比想象中复杂。
 每个重要的星球、甚至每个大型空间站,都可能拥有一个或多个连接超空间的“匝道口”。
 尽管入口处进行了限流,但来自星系各个角落、最终目的地都指向“坍缩星云”附近星域的舰船数量实在太过庞大。
 当这些舰船从无数个匝道口汇入同一条主干“航道”时,超空间内部依然形成了前所未有的“交通大拥堵”。
 平日里,在超空间内航行,是一种近乎瞬移的极致体验。
 但现在,为了保持安全距离,避免舰船间的能量场相互干扰导致致命事故,所有舰船都被迫将速度降至最低安全阈值,航速比平时慢了一倍还不止。
 放眼望去,航道中密密麻麻、闪烁着各色导航灯的舰船,如同雨季迁徙的角马群,缓慢而艰难地向前涌动,场面既壮观又令人焦躁。
 舰桥主控室内,柏亿身穿便装,眉头紧锁地站在巨大的弧形舷窗前。
 窗外是超空间内那片标志性的、流光溢彩、不断扭曲变幻的能量湍流,但此刻这奇幻的美景在他眼中,却只代表着缓慢和耽搁。
 他面色凝重,下意识地微微握紧了拳头。
 “不知道……楚楚和忆亿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是化不开的担忧和焦虑。“这两个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跑去坍缩星云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也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虽然……虽然有裴珏教授陪着,理论上应该稳妥些,可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怎么也放不下!真是急死人了!”
 一想到两女儿可能正身处未知的危险之中,他就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坐在主控台前的余竹,同样是一脸愁容。
 她一边熟练地操控着舰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前后舰只的安全距离,一边看着导航屏幕上显示的、依然拥堵不堪的匝道出口实时画面——无数舰船正排着队,等待依次脱离超空间。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这艘好不容易才挤到出口边缘、即将轮到脱离的跃迁舰,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听到丈夫的话,她轻轻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安慰道:“老柏,别太担心了。孩子大了,总有她们自己的路要走,总要让她们自己去闯一闯的。我们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柏亿,不如说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她紧握着操纵杆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嘴上说得再豁达,心里却比谁都着急!
 作为母亲,她比柏亿更细腻,也更敏感,对女儿的牵挂如同无数细丝,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