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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裴站在灵云裂墟深处的观星亭前，凝神注视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全息投影。
幽蓝色的光幕上，无数数据流如星河般闪烁，将整个灵云之境的能量波动尽收眼底。
忽然，屏幕中央泛起一阵异常的涟漪，紧接着一道刺目的红光自西北方向骤然亮起，如同滴入水中的朱砂，在虚拟地图上晕染开来。
“老裴，刚才云门的空间结界似乎受到冲击波的影响，是不是外面又有异动？”
余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不见人影。
只见一个泛着流光的玉盘悬浮在亭柱旁，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算法。
裴珏修长的手指划过光幕，将不断扩散的红圈定格在清晏城郊外的落星瀑布处。
他深邃的眼眸映着跳动的光点，鬓角几缕银丝在灵能场中微微飘动。
“落星瀑布！看，就是此处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灵云之境当真是卧虎藏龙，这能量特征……怕是另有泛维度的智慧体降临。”
全息影像突然剧烈震颤，瀑布坐标处迸发出蛛网般的空间裂纹。
裴珏迅速转换算法，指尖凝聚的灵力没入屏幕，将紊乱的数据流重新梳理。
“虽然能量级数不高，但已足够形成微型虫洞。”
他凝视着时隐时现的空间褶皱，袖中的左手不自觉地攥紧，“这种精度的空间脉冲……绝非自然形成。”
玉盘表面的符号突然大亮，余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雀跃：“这么说来，时空穿梭舰跌落此空间，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或许……”
玉盘旋转着升到与裴珏视线平齐的高度，“就算缺少楚楚的记忆模块，我们也能够通过其他途径打开乾坤轮！”
裴珏没有立即回应。
他转身望向亭外翻涌的灵雾，裂墟特有的紫晶岩在雾中若隐若现，折射出迷离的霞光。
记忆深处浮现出带着数字生命跌落此间的那个雨夜，还有那个在维度裂缝中的碎片身影。
此刻指间似乎还残留着当时抓住的半截素白的碎片衣袂，上面翻飞的苏绣，似有几分熟悉。
“或许吧。”
他终于开口，唇角勾起久违的弧度。
灵雾忽然被劲风吹散，露出裂缝远处如利剑般直插云霄的隐形纳米测星塔。
“我亲自去落星瀑布看看。”
红色斗篷无风自动，“若真是跨维度来客……”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道欣喜，“说不定能助我们补全缺失的那块记忆。“
玉盘在空中划出闪亮的轨迹，转换成了柏亿的声音：“要通知启动器物阁那帮技术宅吗？”
“门主，不必。”
裴珏抬手截住话头，袖中滑出一枚青玉符箓，“对方既然选择隐蔽行事，我们便以礼相待。”
他指尖轻弹，符箓化作流光没入虚空，“况且……”
裴珏凝视着全息屏幕上渐趋稳定的红点，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那能量波动的频率，似曾相识。
他低声喃喃：“这次的能量波动，总让我觉得莫名熟悉，但却又不在我的记忆中……”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在空间跌落时，也丢失了部分记忆？”
玉盘悬浮在他身侧，算法流转间，柏亿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你是以原本的碳基生物形态来到此间的，确实有可能因维度冲击而损失记忆。但我们不同，我们是以数字生命芯片的形式存在，除非……”
“除非什么？”
裴珏侧眸，目光如刃。
“除非有人篡改了数字生命芯片的记忆。”
余竹的声音罕见地凝重起来。
裴珏脊背骤然一凉，仿佛有冰冷的蛇顺着脊椎蜿蜒而上。
篡改记忆？谁有这个能力？又为何要这么做？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触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确认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
观星亭四周的灵雾重新聚拢，将人影与话语都裹进朦胧的紫霭中，只有全息屏幕依旧亮着。
